王老汉蹲在开裂的田边吧嗒旱烟,地膜下的玉米芽蔫得像败仗的兵。



眼瞅着立夏就在明天,可地里的裂缝能塞进整根手指,拖拉机都没法下田犁地。

村头广播天天催抢墒播种,可井水抽干了三茬,水塘底的青苔都晒成了脆纸片。去年这会儿早该插第二茬秧了,今年油菜茬子收完半个月,田里还干得能扬起黄尘。



农技员说水稻移栽得等水,可河渠见底的样子,让人想起三年前那场熬人的旱情。“立夏阴雨天,三夏雨太公”,这是爷爷辈传下来的老话,可明早天气预报还是大晴天。

村东头李叔不信邪,硬着头皮播了玉米种,结果刚出苗就卷成了铁丝,气得他直骂天公。镇上气象站的喇叭说环流异常,可老百姓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知道田里没水就长不出庄稼。有人翻出五年前的老黄历,说那年立夏下雨,秋后的稻谷堆成了小山包。



但也有人摇头,说现在天气越来越怪,老农谚未必顶用,前年立冬打雷的事不就没兆头?矛盾在晒裂的田埂上冒尖——信老说法还是等科学预报?

旱情拖一天,人心就慌一分。我瞅着村口那棵老槐树,往年这时候早该绿叶遮阴,今年却还挂着半树枯叶打晃。“立夏不见雨,天干河床现”,这话像根刺扎在心里,看着电视里滚动的干旱预警,直犯愁。



隔壁村有人试着打深井,可打了三十米还见不到湿土,机器突突的响声里全是无奈。农技站送来的抗旱手册堆在村委桌上,可翻来翻去,最管用的法子还是等下雨。突然想起小时候跟着爷爷看云识天气,他说云往东一场空,云往西披蓑衣,现在手机里的卫星云图却看不懂。

村里的老人聚在庙前祈雨,年轻人却盯着天气预报APP刷新,两辈人眼里的盼头隔着道坎。气象局的短信来了,说明后天可能有弱降水,可“可能”两个字,让人心悬在半空落不下。我个人觉得,老农谚是老一辈的经验珠子,串起了代代和土地打交道的智慧,不能全信也不能忘。



但现在的天确实变得让人摸不透,就像田里的庄稼,既盼着老规矩又等着新法子。

这场旱情到底啥时候是个头?立夏的太阳明早照常升起,晒在盼雨的人心上,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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