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2日,旭辉举办境外债重组方案说明会。

旭辉的境外债务重组投票进入倒计时。

这场涉及68亿美元债务命运的博弈,不仅牵动着债权人的神经,更折射出中国房地产行业从“规模狂飙”转向“生存哲学”的阵痛。

处于漩涡中心的林中——这位曾以“周期研判高手”闻名业内的战略家,正试图用一场“刮骨疗毒”式的重组,为旭辉争取重生的机会。



时间回溯至2013年,彼时的林中意气风发,宣称“保持高周转模式,纯利能做到12%-15%。”

他口中的高周转,是要求每块土地“8个月预售、14个月清盘”,并创新推出“储蓄卡”模式提前锁定客户资金,确保60%-70%的去化率。

这套打法在2014年楼市寒冬中大放异彩:当多数房企收缩战线时,旭辉以40%的复合增长率逆势冲入行业TOP30,被业内称为“弯道超车教科书”。

2017年,林中喊出“五年冲击3000亿”的豪言,土地储备从2013年的920万平米激增至2019年的5070万平米,土地购置费用占比一度高达68%。

为追求规模,旭辉还化身为“合作之王”。这么做的利弊都很明显,表面上旭辉的销售额节节攀升,却埋下表外负债的暗雷。

当2020年“三道红线”政策落地,行业急转直下,旭辉的“虚胖”体质暴露无遗——2022年销售额同比腰斩,境外债违约终成定局。

高周转的“蜜糖”终究变成了“砒霜”。

林中本人专业光环加身——厦门大学科班出身、长江商学院EMBA,曾精准预言2014年楼市调整。

这位“战略家”在2014年就指出,高周转不是房企的核心竞争力,而是基本能力。实现真正的高周转不是用价格策略来实现的,而是靠土地储备和投资布局,产品结构,以及系统能力三方面去实现的。以上三点不具备的时候,降价也做不了高周转,因为降价卖不动,而靠卖低价去做高周转不是开发商。具备以上三点,就具有了高周转的能力。

然而,知行难以合一,也正是这套理论支撑的扩张逻辑,最终将旭辉拖入深渊。

究其根源,林中低估了政策周期的“长尾效应”。

2020年后,当行业集体转向“降杠杆”时,旭辉仍延续“逆周期拿地”惯性,错失收缩窗口期。

更关键的是,高周转模式与品质管控的天然矛盾逐渐爆发——北京商住限购政策让旭辉的很多商办项目陷入困境,厦门、上海多个项目因质量问题遭维权。

旭辉,这个林中眼中以“不做最快,但求最久”为目标的“行者”,终究被速度反噬。

面对危机,林中展现出“刮骨疗毒”的决绝。

历时900多天打磨的境外重组方案,本质是一场“风险再分配”:短期债权人承受30%-50%本金削减,中期债权人接受4年期零息可转债,长期债权人则需忍受利率从8%-12%骤降至3%以下。

貌似近苛刻的条件却能获得近90%债权人支持,既因旭辉手握一线城市2760亿元未售货值和460亿元持有物业的“安全垫”,更因林中团队保住了27万套交付的底线,维系了市场最后一丝信任。

但这场手术的“后遗症”同样明显:重组后信用债规模虽压降至300亿元内,但2027年起利息支付压力将再度攀升;转股方案虽优化资本结构,却可能稀释现有股东权益;而“向铁狮门看齐”的轻资产转型,目前资管收入占比不足4%。代建业务方面不仅利润低,占比低,而且在旭辉的相应团队还没有稳定下来的情况下,这块蛋糕绿城已经营多年,更有超90家企业涉足代建领域,竞争激烈。

旭辉能否脱颖而出尚是个未知数。

历史总是充满隐喻。

2014年,林中凭借“高周转+精准布局”穿越周期;

2025年,他试图以“削债展期+轻资产转型”再演奇迹。

但两次“弯道超车”的语境已截然不同:十年前的城市化红利与金融宽松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70%的城镇化率天花板与持续萎缩的改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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