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公子的刀刃:从马球棍到青铜剑
卫州吁摩挲着刚打磨得寒光凛冽的青铜剑,剑身如同一面诡异的镜子,清晰映出他那兄长桓公常年皱巴得像腌咸菜般的面容,活脱脱就是个被马球棍追着暴揍了八十回合的可怜倒霉蛋。回想起去年秋天在王畿打马球那阵儿,这位一本正经的老大哥可把他给念叨惨了,就因为他用球棍一不留神敲断了对手的肋骨,桓公便开启了 “碎碎念” 模式,没完没了地嘟囔着 “有失周礼”。哼,瞧瞧现在,那些被桓公视作宝贝的周礼竹简,此刻正整整齐齐码在书案上,嘿,这不正好给桓公的棺材板当起了 “定制豪华床垫” 嘛,也算是发挥了它们的 “余热”。
“公子,明日桓公就要去朝见周王啦,车驾都已经妥妥备好咯。” 石厚满脸堆笑地凑过来,那一身浓烈的酒气,差点没把州吁直接熏得原地 “起飞”,腰间那块晃来晃去的玉坠更是夺目得厉害。说起来,这玉坠还是上个月州吁随手从老爹石碏库房里捞出来送给他的,当时还美其名曰 “兄弟情深的见证”,实际上啊,不过是拿老爹的存货来充大方、做人情罢了。州吁眼珠子滴溜一转,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坏笑,那笑容里的算计都快溢出来了,抬手重重拍了拍石厚的肩膀,说道:“贤弟啊,听说你新学了一套超厉害的‘护驾剑法’,明日不如陪兄长我好好‘比划比划’,让我也见识见识你的‘神功’?”
公元前 719 年的那个清晨,大雾弥漫,那能见度低得哟,简直就跟现代人忘了戴眼镜,一头扎进迷雾里没啥两样,周遭的一切都影影绰绰,啥都瞧不真切。卫桓公的马车刚晃晃悠悠驶出城门,就被州吁一行人跟商量好似的,结结实实堵了个严严实实。州吁手中的那把剑,寒气仿佛都要凝结成冰碴子了,比这浓稠的晨雾还要冷上好几度。只见他眼都不眨,“噗嗤” 一声,利刃便直直捅进了兄长的心窝。就在这一瞬间,仿佛有一阵无形的风刮过,那些象征着周礼的竹简稀里哗啦散落一地,那声音,就像是周礼在黑暗中默默抽噎,为这混乱世道而悲叹。石厚握着染血的马球棍,站在一旁,冷不丁想起父亲昨晚对他说的那句 “年轻人,做事别太毛毛躁躁”,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瞧着桓公的血正顺着车轼缓缓往下淌,那殷红的色泽、流淌的模样,竟和去年他们失手打死的那匹老马流出的血如出一辙,一时间,荒诞感涌上心头。
第二章 篡位者的算盘:当弑君成了社交货币
州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坐上那象征权力的王座,可屁股还没把椅子捂热乎呢,就感觉这青铜铸就的王座跟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似的,扎得他浑身难受,坐立不安。朝堂之上,满朝文武大臣们,要么装模作样称病,躲在家里开启 “躺平” 模式,死活不肯露面;要么就跟被霜打了的鹌鹑似的,脑袋低得都快贴到地上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唯独石厚跟打了鸡血似的,在朝堂上蹦来跳去,兴奋得不行,扯着嗓子嚷嚷道:“兄长您这王位一坐,那威风劲儿,简直比纣王还厉害呐!” 州吁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威风个啥呀,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会儿,他正盯着殿角里一位吓得瑟瑟发抖的老臣,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周王室的公告想必此刻正在来的路上呢,十有八九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扣上一顶 “弑君逆贼” 的大帽子。这可如何是好?州吁急得在心里直挠头,突然,眼珠子滴溜一转,嘿,还真让他想出了一个 “绝妙好计”。
“去宋国!” 州吁猛地一拍桌案,这一下用力过猛,震得酒樽里的牛骨汤跟喷泉爆发似的,溅得到处都是。“就跟宋国说,寡人听闻宋殇公和郑国为了抢那几亩地里的麦子,都快打出狗脑子来了。咱们卫国慷慨仗义,愿意派出三千精锐甲士,去帮老宋出出这口恶气!” 石厚一听,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可咱们刚干了弑君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儿,宋国能瞧得上咱们,乐意跟咱们结盟吗?” 州吁斜眼瞟了他一下,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这脑子咋想的,这么简单的事儿都想不明白”,说道:“你呀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弑君这事儿,对咱们来说确实不光彩,是个抹不掉的黑历史。可你别忘了,宋殇公当年上位,不也是杀了自己侄子才得逞的吗?这就叫‘同是天涯沦落人’,这年头,干过坏事的人凑在一块儿抱团取暖,那才叫一个‘臭味相投’,绝配!”
果不其然,宋殇公一瞧见卫国使者带着青铜鼎前来,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亮闪闪的,尤其是看到鼎腹上刻着的 “弑君者联盟” 五个小字时,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估计心里正偷着乐呢,想着终于找到 “志同道合” 的伙伴了。鲁隐公那边就更离谱了,收了卫国送来的十车海盐后,居然睁眼说瞎话,一本正经地宣称:“州吁兄此举乃是为了匡正卫国的混乱局面,实乃大义之举啊!” 州吁气得当场直跺脚,破口大骂:“鲁国那帮酸腐文人,怕是海盐吃太多,舌头都咸得不会说人话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一流!”
第三章 老臣的棋局:棋盘底下藏着刀刃
石碏在自家庭院里,慢悠悠地摆弄着算筹,那模样,就跟现代人玩俄罗斯方块似的,全神贯注,沉浸其中。正玩着呢,突然听到一阵熟悉又嚣张的脚步声,不用猜,就知道是 “谁都不放在眼里” 的儿子石厚回来了。这小子最近走路都快飘起来了,腰间原本普普通通的玉佩,也换成了州吁赏赐的玄鸟纹玉佩。要知道,玄鸟可是卫国的图腾鸟啊,如今却成了弑君者赏赐的 “另类荣誉奖牌”,实在是讽刺至极。“父亲,新君打算拜您为上卿呢!” 石厚满脸兴奋,声音跟刚出锅的热馒头似的,滚烫又热烈,这一嗓子喊出来,吓得石碏手一抖,算筹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上卿?” 石碏弯腰去捡算筹,指尖轻轻划过刻着 “忠”“义” 字样的竹片,突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笑声里,三分嘲讽,七分无奈,仿佛能穿透人心。“当年你祖父教我读《尚书》的时候就说过,‘天命无常,只会庇佑有德行之人’。就州吁那德行,怕是都集中长在刀刃上了,哪里还能指望天命眷顾他?” 石厚一听这话,脸色 “唰” 地一下变得惨白,像见了鬼似的,刚想张嘴辩解几句,就见父亲神色平静地往他手里塞了一块陈国的玉符,说道:“明日陪新君去陈国,就说寡人想跟陈侯好好唠唠…… 唠唠那些弑君者该如何操办丧事,也让他们知道,这世道,有些规矩可不能坏了。”
在陈国的宫殿里,州吁正对着陈侯满脸堆笑,那笑容假得都快能挤出水来了,一杯接一杯地给陈侯灌酒,自己也喝得满脸通红,不亦乐乎。正喝到兴头上呢,突然,宫外传来一阵整齐又响亮的甲士呼喊声。石厚抬眼望去,只见父亲派来的使者举着王命符节,大步走来。恍惚间,石厚想起小时候跟着父亲学剑的场景,父亲总是在他耳边念叨:“出剑要快如闪电,收剑要稳如泰山。” 直到这一刻,他才猛地恍然大悟,原来父亲这把剑,从一开始就不是对外,而是对准了自己人,对准了他们这些违背道义的家伙。
第四章 黄泉的对话:当父亲变成执刑官
石碏的手杖重重敲击在陈国大牢的砖地上,每一下都仿佛敲在石厚的心尖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石厚蜷缩在角落里的草堆里,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还留着被拖拽时留下的一道道血印子,狼狈不堪。腰间那块曾经引以为傲的玄鸟玉佩,早就不知道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此刻,他身上那块当年被马球棍打伤留下的旧疤,在昏暗的牢狱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在无声诉说着那些所谓的 “光辉过往”,实则是荒唐往事。“爹……” 石厚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嗡嗡叫,却在看到父亲手中握着的东西时,瞬间僵住了。父亲手里握着的,不是平日里那根熟悉的拐杖,而是当年祖父传下来的断剑,剑身虽断,可那股子森冷的寒气却丝毫不减,直直逼向石厚的心底。
“你祖父说过,这把剑曾斩过嚣张跋扈的西戎可汗,也曾斩过背信弃义、违背盟约的诸侯。” 石碏的声音冰冷刺骨,比这地牢里弥漫的潮气还要冷上几分,仿佛能把空气都冻住。“现在,轮到它来斩…… 斩咱们石家的逆子了。” 石厚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又凄凉又疯狂,在空荡荡的地牢里回荡,惊得梁上栖息的蝙蝠扑棱棱乱飞。“原来您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从一开始就让我跟着州吁,看着我们一步步走向深渊,看着我们弑君,看着我们四处结盟。您就像个老谋深算的棋手,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今天这个时刻,来个‘一网打尽’,是不是?”
断剑出鞘的声音清脆刺耳,在寂静的地牢里格外响亮,仿佛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伴随着这声脆响,石碏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三十年前的产房。那时,石厚刚出生,哭声震天,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儿子的小手,满心欢喜,满心期待着将来能教他读《周礼》,教他舞剑弄棒,把他培养成卫国的中流砥柱,为国家撑起一片天。可如今,掌心曾经的温暖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手里的剑却握得无比坚定,坚定得让人害怕。
尾声:史书上的两个名字
州吁的脑袋被装在精致的漆盒里,送回卫国的时候,洛邑的周王室正为这 “春秋首个弑君案” 吵得不可开交,大臣们各执一词,吵得脸红脖子粗,那场面,就跟一群人在争论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种无解的问题似的,乱成一锅粥。史官们咬着笔杆,愁得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头发也一把把地掉,最后,无奈之下,在竹简上郑重刻下:“卫州吁弑其君完”。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可是春秋史书上第一次出现 “弑君” 二字,就像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深深地印在了周礼那曾经神圣的 “脸庞” 上,怎么也抹不掉,时刻提醒着人们这段黑暗又混乱的历史。
石碏回到新郑时,家门口那棵老槐树落了一地白花,像是老天也在为这场悲剧默哀,为逝去的正义与秩序而感伤。石碏缓缓走到树下,伸手轻轻摸着断剑的缺口,脑海中浮现出石厚临终前说的那句 “爹,您比州吁还狠”,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老泪纵横。狠吗?他在心里默默问自己。其实,不过是用儿子的血,为摇摇欲坠、濒临崩塌的卫国礼法续上了一口气罢了。从那以后,“大义灭亲” 这四个字,便成了老臣石碏身上最醒目的 “招牌事迹”,被后人传颂。可又有谁真正知道,这四个字背后,藏着多少剜心刺骨的痛苦,多少难以言说的无奈与挣扎。
历史的竹简缓缓翻到隐公四年,有两个名字格外醒目,牢牢刻在了岁月的长河中。一个是弑君者州吁,他就像那个不小心打开了春秋乱象潘多拉魔盒的 “罪魁祸首”,从此,战乱、纷争、背叛等种种邪恶如同洪水猛兽,汹涌而出,打破了原本的宁静与秩序。另一个是执刑者石碏,他手持断剑,在那即将轰然倒塌的礼墙上,砌上了一块带血的砖,虽微不足道,却又无比沉重,承载着他对正义的坚守,对国家礼法的最后一丝期望。当后世之人说起 “大义灭亲” 这个词,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在陈国地牢里,毅然挥剑的孤独身影。他斩掉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儿子,更是一个时代的迷茫与堕落,他用行动告诉世人: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春秋乱世,有些底线,就算是至亲之人,就算要付出惨痛代价,也绝不能被跨越,因为,那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得以延续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