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秦芳,今年63岁,来自一个偏远的小县城。
中师毕业后,我在县里的小学做了三十多年教师,直到55岁那年光荣退休。
退休金每月六千多,说不上多富裕,但维持我的生活足够了。我丈夫早在十年前突发脑溢血去世,丢下我和唯一的儿子小杰。
小杰是我全部的骄傲。从小学习刻苦,大学毕业后进了省城的一家大型企业。
可惜天不遂人愿,八年前他因车祸去世,那时他才刚结婚不到一年,还没有孩子。那场意外之后,我一下就陷入了黑暗。
我成了失独老人,儿子没了,儿媳带着抚恤金改嫁,彻底断了联系。
我不是没有亲人,还有母亲、哥哥一家,可人心这东西,一旦动了利,就不再纯粹。
儿子去世后,我一个人把老房卖了,搬到城里住。日子虽然清冷,但靠着退休金和存款,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直到前几天,88岁的老母亲突然问我一句:“你有多少存款?”我如实说了句:“八十万吧。”第二天,我哥的儿子,也就是我侄子秦志,就敲响了我家的门。
02
我原以为他是来看望我这个姑姑,带着一些晚辈应有的尊重。可没几句寒暄,他就开始打听我的生活:“姑,你一个人住也挺孤单的吧?要不搬回老房子那边住,妈说她想你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这些年他们一家从没来看过我,甚至儿子出事时,母亲都没来陪我一天。现在突然“惦记”起我,怎么可能不让人警觉?
几天后,母亲打来电话:“芳啊,你一个人这么多钱放着也没啥用,志志不是准备结婚了嘛,你要是能借他点,也算积德。”
我没答应,母亲不高兴,电话那头声音顿了顿,带着些责备:“你小时候多听哥哥的话,现在老了,就不能心宽点?”
我眼眶有些湿润。是啊,我小时候确实听话,为了家里早早工作,供哥哥上学。可这些年呢?
哥哥成家立业后,几乎不和我来往。他的孩子上学,我给了两万;他换房,我借了五万——从没还过。现在竟然还理所当然地来要钱。
几天后,秦志又来了,这次他是和他未婚妻一起来的。进门不再客套,坐下就说:“姑,我结婚要买婚房,首付差十万。家里现在实在凑不齐,您帮我们一把,我们以后都孝顺您。”
我没答应。他们走时脸色难看,那姑娘撇了撇嘴,说:“我还以为你姑有多好说话,合着是个小气老太婆。”我坐在沙发上,心像被针扎一样。他们不是来孝顺我的,是来盘点我的剩余价值。
过了几天,我接到小区居委的电话,说家属举报我精神异常,要入院评估。我吓了一跳,赶紧去了社区问情况。才知道是我哥打的举报电话,他说我“精神不太正常,有幻觉症状,需要医学干预”。
那一瞬间,我心冷到了极点。从前我还存着一丝幻想,亲人再无情,血缘不会骗人。可现在我明白了,连我这点存款,他们都想用手段抢走。
我不甘心,也不愿让自己白活一场。我托人找了律师,立下遗嘱,明确表示:死后我的存款一部分捐给慈善机构,剩下的用于支持本地乡村教育,绝不留给任何亲属。
这件事没几天就传开了。母亲打电话骂我,说我“狼心狗肺”,我只说了一句:“妈,你还记得小杰死的那天你在干什么吗?”电话那头沉默了。
那年儿子出殡,哥哥带着全家去外地旅游,母亲说“白事晦气,不想去”,我一个人站在火葬场,抱着骨灰盒哭得撕心裂肺。现在他们却惦记起我的钱了?
之后母亲搬到了我哥家,秦志结婚的事不再找我。但事没完。过年那天,他们突然带着母亲来我家,说要“团圆”。我心软,让他们进来吃了顿饭。饭后,母亲拿出一份“房产代管协议”,说我“年纪大了,财产应该托付信得过的人”。
我愣住了,这哪里是团圆?这是明抢。我当着他们的面撕了协议,说:“以后别再来了,我留的不是钱,是底线。”
侄子一脸不屑,说:“你以为你能守住这些?你孤寡一人,又没后代,早晚还是我们的。”
我笑了,那笑意里藏着多少年的酸楚:“那你们就等着吧。”
那天我彻底关上了门,也关上了对这个家的最后一丝希望。我找了居委干部,把自己的情况备案,明确不接受任何家属代理事宜,也留好了所有法律文件的复印件。
日子回归了平静。我每天早上去公园锻炼,回来做饭,下午看看书。有几个失独老人的朋友常聚在一起说说话,我们彼此明白——真正的亲情,应该是无条件的陪伴,而不是贪婪的索取。
03
从小我就被教导:“女孩子要懂事,要为哥哥让路。”长大后我也曾幻想过兄妹情深,儿子去世后更幻想亲人能伸出一只手,把我从深渊拉出来。但现实一遍遍击打我,让我明白,有些人从不在乎你是谁,只关心你手里有什么。
80万,不多不少,却让他们红了眼。
我不恨他们,也不再依赖他们。我在心里给自己画了一道界限——从今往后,我的晚年由我自己掌舵。与其抱怨亲情凉薄,不如努力取暖。
我知道孤独是失独者的宿命,但我愿意用我的方式,与命运抗衡。我给自己报了个摄影班,也计划暑假去西藏看看小杰大学时说过想去的布达拉宫。我的人生没有因为失去儿子就结束,它只是在不同的轨道继续前行。
至于那群眼里只有利益的人——愿他们早日找到真正的幸福,而不是只盯着别人的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