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继成将军简历
胡继成将军出生在安徽省金寨县古碑镇,1915年12月生, 1931年2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他曾先后任皖西北游击队战士,红二十 五军第七十四师保卫连连长,红四方面军总部交通队警卫员,红 二十五军第七十三师第二一九团三营七连连长,红二十五军野战 医院救护连连长,红二十五军二二三团三营五连连长,红二十五 军二二三团作战参谋,红军第十五军团第七十五师作战科科长, 红军第一方面军第十五军团部作战参谋,红军第一方面军第十五 军团部作战科长。
抗日战争时期,他曾先后担任八路军第一 一五师三四四旅六 八八团二营副营长,八路军第一 一五师三四四旅六八九团参谋 长,八路军冀鲁豫支队第五大队大队长,八路军第二纵队新编第 二旅六团团长,八路军第五纵队第二支队六团团长兼皖东北保安司令部参谋长,新四军第三师八旅参谋长兼二十三团团长,滨海 军区参谋长兼二十三团团长,新四军第三师八旅副旅长。
解放战争时期,他曾先后担任东北民主联军第二纵队第四师副师长,东北民主联军第二纵队第四师师长,东北野战军第五纵队第一二六师师长,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第十四兵团第四 十二军第一二六师师长。
全国解放后,他曾先后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第十四兵团第四十二军副军长、军长,广州军区司令部副参谋长,成都军区副司令员,成都军区副司令员兼四川省军区司令员。1955 年授予少将军衔。
胡继成将军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著名战将,他在土地革命战 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中,整整打了20年仗,历 经大小战斗800余次。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他受伤染病爬进流散野战医院,组织救护连,和敌人作斗争,保护了1000多名伤病员的生命。红二十五 军长征期间,他任红二十五军二二三团作战参谋,曾参与了关系 红二十五军生死存亡的独树镇战斗、庾家河战斗和陕南、甘东南 等地战斗的指挥工作。红二十五军到达陕北后,他率部参加劳 山、榆林桥战役作战,共毙、伤敌300余人,俘敌团长以下1800余 人。
抗日战争时期,他任八路军第一一五师六八八团二营副营长 时,率部参加了平型关大战。平型关大战后,他率部袭击平型关 以西日军一个战略物资基地,缴获日军3000多箱罐头及其它一 大批军用物资,在全国引起很大反响。
他任八路军五纵队二支队 六团团长兼皖东北保安司令部参谋长时,在皖东北泗(县)五(河) 灵(璧)凤(阳)地区,打了许多漂亮仗,仅青阳镇一仗,就以一个营 粉碎了日伪军700余人的袭击。
他任新四军三师八旅参谋长时, 在苏北反“扫荡”中,率兵攻打陈集日伪军据点,全歼日军崖畅也 中队,创造了盐阜地区拔敌据点战的优秀战例。
他任滨海军区参 谋处长兼二十三团团长时,指挥部队歼灭了日军特务大队。
他任新四军三师八旅副旅长时,率部解放准安,最先突破西南城防工 事,攻进十分坚固的城墙内,为解放准安打开了突破口。
解放战争时期,他带领新四军三师50余人的先遣队,先期进 入东北筹备装备,开着火车打游击,为三师筹备三列半火车军用 物资和武器弹药,为解决三师部队入东北后的装备作出了重大贡 献。
他任东北民主联军二纵队四师副师长时,带一个团在西满伏 龙泉剿匪,半天歼匪1000余人。他参加东北战场一下江南作战 时,亲率一个团打穿插,和兄弟部队一起共歼敌两个师,战后即由 副师长晋升为师长。
他任东北野战军第二纵队四师师长时,参加 二下江南战役时,率部于德惠以南深沙子,靠山屯打援,歼敌一个 师1000余人;他参加三下江南战役时,率部解放6座县城之后, 回兵全歼敌三十团;他参加锦州大战时,率部首先突破北山无名 高地,为大部队打开了突破口;解放沈阳时,他只身一人舌战敌师 长,降敌一个师。
抗美援朝战争时期,他任四十二军副军长,
首战黄草拎,他率 一个师作先锋,抢占黄草岭和烟台峰,在东线战场拦住了李承晚 首都师、李承晚三师、美陆一师主力通往江界之路;
二战孟川南, 他率一个师顶风冒雪插入敌后,追杀敌李承晚六师大获全胜;
三 战三八线,他指挥部队潜入三八线山脚下,以奇兵袭击敌炮兵阵 地,突破三八线;
四战横城西,他率两个师会同兄弟部队攻击李承 晚八师和美二师,俘敌1500余人;
五战铁原南,他率一个师从敌 人行进队伍中强行穿过抢占铁原,并坚守一年,为志愿军将敌全 线压在三八线以南起了重要作用。
战争年代,任何个人的战斗经历都不是孤立存在的。通过胡 继成将军的自述、抒情、状物和见解,从他亲身经历的20年战争 史上,
我们可以详细了解红二十五军长征的历史背景、战斗经过、艰苦历程、历史意义等许多重要史实;
可以回望一一五师大战平 型关、南下晋东南、进占冀鲁豫和皖东北的主要战斗历程;
可以知 道新四军特别是新四军第三师的主要作战功绩;
可以扫描东北野 战军于东北作战的精彩画面;可以全面了解我志愿军抗美援朝一 至五次战役作战的辉煌战果。
胡继成将军二十年征战史,浓缩了战争年代许许多多英雄老 战士的身影。
十六当红军 ,十七当连长
你想听我讲战斗故事?难得!
如今,心甘情愿坐下听老红 军、老八路、老新四军、老解放军、 老志愿军讲战斗故事的青年人, 恐怕越来越少了。这不能全怪他 们,时代不同了,眼下,我国经济 发展已进入空前盛世,人们的观 念变了,工人要挣钱,农民要挣 钱,商人要挣钱,学生要上学,战士要训练,都是忙得要命的人,谁 还有闲心坐下听我们这些老年人 唠叨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忙里偷 闲,听听我们讲故事,还是大有好处的,不仅是坚定信念、发扬革命传统,振奋革命精神的 大道理,仅从个人前途、志向上说,听听我们这些老年人 的人生经历,也是能有所收益的。
你来听我讲故事,我很高兴。你算是找对人了,你想 知道的老红军、老八路、老新四军、老解放军、老志愿军, 我都当过,那战斗故事更是“七八月间的葡萄— 一 串 一 串的 ” 。
好!我欢迎你来听我讲故事。前些年,军营盛传西 方某个军人的名言,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那你就耐心听听我这个食不饱腹衣不遮体的放牛娃是怎么 当上将军的吧!
我出生在安徽省金寨县大山中一个普通农户家里, 1915年12月生,今年87岁了。
我的故事从12岁时讲起 吧。12岁以前,大多是些顽皮打架的事,山里的男孩子 嘛,你想我能有多少劫富济贫的英雄行为?没有。
不像 你们现在的青少年时代,经常出门学雷锋,寒冬腊月冻得 清鼻涕进进出出,还拿着冰凉的湿毛巾到大街边擦防护 铁拦杆。我们绝对没干过这种好事,最多爬到树上帮村 里的孤寡老人剔剔柴呀什么的,还常常得人家的好处,吃 一捧枣啊两个梨啊什么的,嘿嘿,惭愧!
可12岁以后我就不惭愧了,因为,革命的烽火、家庭 的悲剧,一下子把我熏陶成了一个大人。
1927年春,我们村里忽然闹起了“黑色党”,老百姓 悄悄传说,这些人都是千里眼、顺风耳,隔山隔墙都能听见人说话,好些豪绅大户人家说他们的坏话,恨他们,都 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他们杀了。
就在这时,我们村里来了一家开荒种地的穷人。父 子3人在村边搭个窝棚住下来,待人很和气,又极肯替人 帮忙解难排忧,我们村里的年轻人便常到他们窝棚里去 玩,听新闻、听故事,就像现在的乡下人去村上文化活动 中心玩似的,一到晚上就往他们那儿跑。大家问他们“黑 色党”的事,他们总是含笑摇头回答不知道。
大家很奇 怪,他们是消息极灵通的人,外地打土豪、吃大户的事,北 京、上海、广州的事,甚至外国洋人的事,他们全知道,为 啥本村的奇怪事他们反而不知道呢?
后来,这个谜终于 解开了,原来他们是地下党员,是到这儿来发动群众闹革 命的。1930年,他们在我们乡里领导农民暴动,打土豪、 分田地,很快搞到了五六十条枪,拉起了100多人的队 伍,占领了南畈、马布、东山一带十几个村镇。
初闹“黑色党”那年,我父亲就患阑尾炎去世了。知 道他是患阑尾炎死的,那是很久以后的事,那时我们乡下 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只知道这是一种发病后很快就会要 人命的“绞肠痧”。
哎,就是知道是阑尾炎,也没办法,那 时乡下不像现在,区、镇医院都可以轻轻松松打开肚子, 把阑尾给你割了。那时不行,那时患这病的人只有土豪 富绅才能快马往大城市送,穷人只有等死。
父亲去世后,丢下我们母子7人,日子过得非常艰 难。我们兄弟6人最大的刚满15岁,最小的才6岁。我排行老二,刚满10岁。
我父亲就两弟兄,生前没分家,我 们和叔叔家一起过,加上爷爷奶奶, 一大家人,很热闹。 父亲死后,起初我们仍和叔叔一起过,可很快婶婶就有意 见了,嫌我们6兄弟个个都是吃长饭的, 一个比一个吃得 多,说,不分家,他们全都会被我们拖死。
没办法,爷爷奶 奶只好依着婶婶,把家分了。分家后,爷爷和叔叔一家人 过,奶奶和我们母子7人一起过。
你说,我们这样老的老 小的小,尽是妇女儿童,怎么租种别人的地呀,因此,只好 尽力保住祖传的微薄山地辛勤耕种。地少,收成少,活不 下去,母亲和奶奶常常带我们外出要饭……
好了,不说这 些了,我知道,今天的年轻人,许多人烦我们忆苦思甜,许 多人也不愿说自己从前如何穷的事啦,就是那些本来是 贫苦出生的人,也常常在人面前感叹:哎,我们家解放前 要不是被土匪抢了,肯定也是地主、富农!你瞧,他们怕 说穷呢!
当然,我决不是说越穷越好,就是穷人活不下去的年 月,我们也不只是靠要饭过日子。我稍大一点,就和哥哥 一起上山开荒种地,挑起家庭生活的重担了。
还未满15 岁,我就离家帮人放牛了,每月工钱两个大洋、四尺布。 这活儿累啊!全不像歌曲唱的那样牧童坐在牛背上吹笛 子就是放牛。我们一群放牛娃每天天不亮就得将牛赶上 山吃露水草,众人吃过早饭上工了,我们才能回家吃早 饭。吃过早饭后,赶紧就得上山割牛草, 一直割到众人回 家吃午饭后,我们才能回家吃午饭。下午,又在山上割草,一直割到天黑,才把牛赶回家。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我当放牛娃时,革命闹到了我们村里,村里办起了苏 维埃夜校。我白天帮人放牛割草,晚上便去上夜校学文 化。学了一年多文化,摘掉了文盲帽子,我心胸一下子便 开阔了。
我想,我年纪轻轻的,为啥要困守在山沟里当放 牛娃啊,我也得像红军一样闹革命。于是,我立刻暗自联 络村里5个胡姓兄弟去参军。就这样,1931年2月的一 天,我带着胡姓5个兄弟,避开大人,把牛全拴在树上,便 跑到本县的游击大队当红军去了。
这一跑,决定了我一生的命运。
初到游击队,日子比在家里更难过,食住无常规,转 着圈儿和国民党正规军及地主武装打仗,稍不留神,就有 掉脑袋的危险。
与我同去的5个胡姓兄弟,不久便跑回 去3个。我没跑。这时,无论是自身的主见,还是我的家 庭情境,都不允许我跑回去。
因为,就在我参军的第二 年,我那在家当赤卫队长的哥便被敌人杀害了。我听说 后,大哭了一场,然后,横下一条心,永远当红军,要为哥 报仇!
你说,我一个人单枪匹马跑回家乡能报什么仇? 那只有送死!
我参加县游击大队后,先在保卫局看押土豪、处置土匪,后调皖西北游击大队给司令员吴宝珊当警卫员。我 们在皖西淠河上游打下了几个县、镇后,留下3个团坚守 根据地,和当地的地主武装打仗。有个和尚带领的地主武装很厉害,好几次把我们搞得很紧张,我们费了很大的 劲,才把他抓住杀了。
打下淠河之后,部队整编,我们游击大队编入红二十 五军七十四师,坚持皖西北斗争。
刚编入七十四师,我们便经历了一次重大险情。
二 十五军军长旷继勋带部队到城外收割稻子,突遇国民党 军追杀,割稻部队损失很大,邝军长跳湖游走。部队潮水 般涌向湖里,从水草丛中快速游走,才突破敌人的封锁 射杀。
战后,师长让我到警卫营当保卫连长,我说不会 当,师长说,学着当吧!没办法,我只好去了,那年,我才 十七岁。
真是战争培养人啊!现在的孩子们十六七岁还 跟大人撒娇呢!不同时代的人根本没法比。
抢稻战斗后,紧接着就是霍邱保卫战。
1932年7月中旬,敌人集中优势兵力,在飞机、大炮 的配合下,迅速向霍城发起进攻。午后,敌军攻入北门, 守城红军与敌军展开巷战。旷军长手持大刀,和部队一 起与敌人拼杀,他身边4个警卫员全部壮烈牺牲。我保 卫连战士奋不顾身保卫机关干部,伤亡很大。
战后,我所 在七十四师减员过半,剩余部队分别编入七十三师和七 十五师,我的保卫连没有了,我被编到四方面军总部交通 队当警卫员,负责保卫张国焘、陈昌浩、徐向前等领导同 志的安全。
那年月的警卫工作,既危险又简单。说危险,的确很 危险,枪一响,随时都得准备用生命保护首长安全;说简 单,的确也简单,白天跟随首长外出,首长骑马你骑马,首长步行你步行,没有任何排场。
晚上睡觉,首长睡哪儿你睡哪儿,电话机接上长长一段线,什么时候电话 响,要找谁,就送到谁的被窝里去。每到一处新住地,我 们先进屋清除干净一切可能伤人的器物,给首长们铺好 床位和简易办公桌就行了,用不着考虑住几级宾馆和什 么规格的房间。
霍邱保卫战失利后,部队退向鄂豫皖中心根据地,红 四方面军主力由燕子河南下英山,经团陂、新州、八里湾 等地返回黄安老根据地。
我离开总部,带一个警卫班护 送王平章同志到皖西组建二十八军。二十八军组建后, 廖荣坤任军长,王平章任政委,部队在河南商城南一带山 区活动。
初建时,只有两团一营,后发展到3个团,坚持 在皖西一带活动。不久,王平章在河南商城门坎山牺牲, 为集中红军优势兵力,二十八军两个主力团急向鄂东新 二十五军靠近。
1932年10月初,根据地革命形势急转直下,胡宗南 部以三四个师的兵力围攻我黄安地区根据地,红二十五 军军长蔡申熙身负重伤牺牲。他接任旷继勋担任军长不 到两年就战死了,这是当时鄂豫皖红军的重大损失。
蔡 军长牺牲后,形势十分危急,10月10日,张国焘在河口 以北的黄柴畈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带主力转移外线作战。
会后,鄂豫皖中央分局和红四方面军总部率第十、第十 一、第十二、第七十三师和少共国际团二万余人,立刻越 过平汉铁路,向西转移,向川陕边界大巴山去了。
这样,七十四师和七十五师部队被留在了鄂东和皖西两地阻击 敌人,不知主力去向。
主力撤走后,鄂豫皖根据地的斗争形势立刻变得更 加严重了。根据地的面积大大缩小,留在根据地的主力 团只有5个,兵力只有5000余人,加上地方游击队武装 力量总共也不足一万人。这样的军事实力要对付敌人重 兵“围剿”非常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鄂豫皖省委立刻在 湖北黄安檀树岗召开军事会议,决定重建红二十五军,补 足被张国焘带走部队后的空缺兵员。
新建红二十五军军长吴焕先、政委王平章,下辖七十 四、七十五两个师,
七十四师由原二十七师改编,师长徐 海东,政委戴季英。
七十五师系老二十五军部队,师长姚家芳,政委高敬亭。
次年4月,我们红二十八军主力由皖 西回到麻城北部大畈,扩编为红二十五军七十三师,我担 任该师二一九团三营七连连长。
红二十五军扩编为3个师后,革命形势发展很好,很 快发展到了两三万人。可是,郭家河反“围剿”战取得胜 利后,鄂豫皖省委错误地估计了革命形势,执行王明“左” 倾冒险主义路线,贸然攻打七里坪,于是,我们再次陷入更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