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秉勋这个名字,早该从历史上消失。
他曾是共产党,变成了“党国败类”,最后又成了反共军头。
死的时候,背着金条、衣衫破碎、饿得发抖。
他是黄埔的学生,却不是黄埔的兵
1925年,广州天气闷热,黄埔军校第五期开学,傅秉勋站在操场上,汗流浃背,他旁边是郭汝瑰,日后名震中原。
那年,他穿着一身旧军装,腰带打得死紧,像是勒住了自己整个人的命。
黄埔军校是蒋介石一手打造的军官摇篮,但不是每个学生都能活着走出去,尤其是像傅秉勋这样,在军校里悄悄加入共产党的。
他偷偷看小册子,偷偷听地下讲座,越听越觉得,这才是对的路。
可很快,路断了,1927年,“四一二”清党,成堆的共产党人被枪毙,傅秉勋慌了,他不是坚定的革命者,他想活。
他退了党,换上另一套军装,投向蒋介石。
没人多说一句,他本就没什么名气,从此,他变成了“中央军傅连长”。
抗战爆发,他一路升官,他会拍马屁,也敢打仗,几次日军扫荡中,他顶在前线,伤痕累累,他不怕死,但怕穷。
1942年,他已经是少将师长,手下几千人。
军费、物资、军粮,全由他管,他开始挪用公款、卖军粮、虚报伤亡、层层截留,有人举报,没用,他请客、送礼、会说话。
他说:“这点钱,是我应得的。”
从师长到“叛徒”,只用了两年
士兵们饿着肚子,子弹发霉了还得上战场,有一次,他调走了整整两个弹药库,说是“换新批次”,其实,那些弹药后来在重庆出现。
他开始怕打仗,一次小规模遭遇战,他让部队绕道三十里,避开敌军。
政工干部怒斥他懦弱,他说:“兵不厌诈。”实际上,是怕死,1947年,他做了一件“疯事”,他卷走了26军一个整月的军饷,逃了。
那是个春夜,他穿便衣,坐上开往云南的小火车,身边就一个警卫员。
蒋介石震怒,亲自下令通缉,黄埔学籍取消,列为“党国败类”,一夜之间,他成了弃子,老同学都躲着他,谁帮他,谁就得倒霉。
郭汝瑰收到过他的一封信。
信很短:“兄弟一场,借我一宿。” 郭没回,他又换上新身份,改名换姓,在西南游荡,一张旧照、两个金条、一个手枪匣,就是全部家当。
他骗到了蒋介石,也骗到了美国人
1949年,傅秉勋出现在四川黑水县,他不是来避难的,他想东山再起,那时候,国民党已经退守台湾,重庆、成都相继解放。
西南山区,乱得像没主的摊子。
傅秉勋看到了机会,他找到一位叫苏永和的藏族头人,两人酒后拍桌子结盟,成立了所谓“反共突击军249路军”。
兵从哪来?不是正规兵,是流民、逃兵、山匪、猎人,谁都行。
只要愿意拿枪,就发饷,他带着几张地图、几件缴获的军装,还有一部缴来的美制电台,他对外号称:我有十万大军。
对蒋介石,他汇报剿共战果,对美国人,他吹捧反共意志。
他用电台骗台湾,说自己“已控制黑水、马尔康一线,可直逼成都”,蒋介石信了,台湾空投军火,给他“中将”军衔,还特批了一笔美金,说是“慰问金”。
美国人也上钩了,朝鲜战争打得焦头烂额,他们急着在中国内地找代理人。
1951年,美军通过台湾给傅秉勋送去第一批武器:步枪、机枪、子弹、医疗箱,这批物资,足够装备一个团。
傅秉勋很快“扩军”,山寨变军营,抢来的牛羊变军粮。
连妇女都被拉去缝军服,没得选,他说:“共产党打不过我们,他们怕我们藏枪。”可真打起来,他从不出战。
他喝酒、抽烟、躲在深山木屋里。
出战的,是穿草鞋、拿老枪的百姓,他制造了一场“马尔康事件”,突袭公安哨所,打死十余人,劫走军粮,然后连夜逃走。
第二天,美联社报道:“四川藏区再次爆发反共武装起义。”
国内哗然,毛主席在局会上说:“这是毒瘤,不能让它发炎。”
傅秉勋的“军队”崩了
1952年5月,毛泽东写信给贺龙,信中只一句:“抗美援朝第一,西藏安定第二,黑水剿匪第三。”西南军区立刻成立剿匪司令部,调兵两万。
空军支援,情报科入川,密令直达阿坝州。
傅秉勋收到风声,慌了,他尝试再次逃往云南,结果被边防堵回,他派人向台湾求援,电报石沉大海。
美方此时已将重心转向朝鲜,对他失去兴趣。
傅秉勋第一次意识到:没人要他了,6月初,剿匪总攻开始,第一天,黑水以北三个据点被扫平,第二天,空军空投传单,写着:“投降者不杀。”
第三天,苏永和出逃,被亲信枪杀。
傅秉勋带着不到200人,一路北逃,山中缺粮,牲口冻死,有人打柴回来哭着说:“雪里只有狼脚印。”傅秉勋不吃东西,只喝酒。
他脸肿得发黑,说不出话。
有人提议突围,他骂:“你们想投共!”几个人夜里开枪自杀,几个人逃了,第二天尸体被吊在树上,牌子上写“叛徒”。
第九天,剩下不到50人。
傅秉勋脱下将军服,换上藏袍,腰里绑着五根金条,他想混出山,他被一个土司抓住了,土司认出了他,犹豫着该不该交给政府。
就在送往马尔康的半路,傅秉勋“坠马落水”。
没人拉他,他挣扎一会儿,沉下去,有人说他是自己跳的,也有人说他是被推下去的,6月15日,剿匪司令部电报北京:“傅秉勋已死,黑水肃清。”
文件只写了一句:“此人死于内乱,终成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