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让我头晕,窗外的阳光照在白色床单上,刺得我睁不开眼。

那个总是戴着口罩的陈医生又来查房了,他的声音低沉:

"李阿姨,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苦笑着,目光落在他的白大褂上:

"还能怎么样,一个老太太卖了房子来北京治病,能好到哪去?"

"对了,陈医生,你到底多大年纪?看着挺年轻的。"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手上整理病历的动作停顿了片刻。

"年龄不重要,您配合治疗才是关键。"

他避开我的问题,转身就要离开,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打起了鼓:

"奇怪,这医生每次都不看我的眼睛,难道我这病真的没救了?"

我没想到的是,命运给我们母子准备了一场跨越十五年的重逢。

而这一切,都要从那个狂风暴雨的夏天说起……



01

我叫李梅,自从丈夫死了之后,我一直独自抚养着儿子陈剑锋。

这些年,我把儿子当成了全部,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他身上。

儿子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我希望他能留在本地上大学,别离我太远。

现在高考已经结束了,我等着和儿子商量选择报考哪个学校。

苏州的梅雨季节特别漫长,我站在阳台上收衣服,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的儿子陈剑锋回来了,他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妈,我回来了。"

我转过身,看到儿子满脸笑容地站在客厅中央,他的手里拿着一封信。

那是他大学毕业后第一次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

我放下手中的衣服走过去:"什么事这么高兴?"

他小心翼翼地递过信封,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兴奋:

"我被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录取了!全额奖学金!"

我没有伸手接,心里骤然一沉:"美国?那么远?"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妈,这是全世界最好的医学院之一。"

我的声音不自觉提高:"读完大学不就能当医生了吗?在国内读不好吗?"

儿子解释道:"国内外的医疗水平有差距,我想学最先进的技术。"

"而且,晴晴也被录取了,我们可以一起去。"

"晴晴?就是那个家里开公司的女孩?"我冷笑一声,"怪不得,原来是为了她。"

陈剑锋的表情变了:"妈,我和晴晴是认真的,她很优秀,未来会是个好医生......"

我打断他:"她家条件那么好,看上你什么?不就是看你前途不错吗?人家凭什么对你好?"

"你爸走得早,就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好不容易熬到你能照顾我了,你就想跑那么远?"

"十五年了,妈。"他深吸一口气,"爸爸去世十五年了,您不能一直用这个来要挟我,我有自己的人生。"

我气得发抖,之后直接伸手指着儿子质问:

"你的人生?没有我和你爸,哪来你的人生?我不同意你出国,更不同意你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你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感情!"

他提高了声音,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吼:"我已经24岁了!不小了!"

我直接拍着桌子:"你吼什么?在这个家里,我说了算!"

我的话让儿子的怒气更甚,他直接站起身冲我怒吼:

"你就是这样,从小到大,我的每一步都要按你规划的来走。"

"考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交什么朋友,样样都要你点头,我受够了!"

儿子忽然起来的叛逆让我眉头紧锁,我试图用我之前的付出教育他:

"我这都是为了谁?你说?我一个女人,你爸走后,多少人说我带不好你,我拼命工作,督促你学习,不就是想让你有出息吗?"

儿子却丝毫不吃我这一套,他干脆利落的反驳我:

"您不是想让我有出息,您是要证明自己能行,您爱的是您塑造的那个完美儿子,不是真正的我!"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我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长大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跟你妈说话!"



巴掌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陈剑锋捂着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十几年来,我很少动手打他,这一巴掌像是打碎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他的脸上浮现出我从未见过的冷漠:

"好,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不会忘记您的养育之恩,但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回来了。"

我声音发抖:"你敢!"

他没有理会,转身走进卧室,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我跟在后面,又气又急。

"你现在走,以后别想再迈进这个家门!"

他拉上行李箱拉链,看都不看我一眼:"正合我意。"

见儿子不吃这套,我搬出了他死去的爸爸:

"你再想想你爸,他在天之灵会多伤心?"

"别再提爸爸了!"他猛地抬头,眼中含泪,"爸爸如果活着,不会像您这样窒息我的生活!"

他拖着行李箱,大步走向门口,我追上去拉他:

"剑锋,妈求你了,别走..."

"李老师,您儿子已经是大人了,"他头也不回,"我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李老师而不是妈。

我气急败坏地喊着:"那你以后别回来了!忘了这个家!"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复杂:"如您所愿。"

大门重重关上,我瘫坐在地上,不相信他真的敢走。

我坚信他会回来的,肯定会回来的,他只是一时生气...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拨通他的电话,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我联系了周晴的父母,得知两人已经登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

那一刻,我知道,我真的失去了儿子。

时间匆匆流逝,一转眼就是15年,我的生活仿佛停在了剑锋离开的那一天。

起初,我每天给他发短信、打电话,全部石沉大海。

后来通过网络社交平台,我偶尔能看到他的近况。

他在医院工作的照片,与周晴的甜蜜合影,他们的婚礼现场,那些幸福的画面让我既欣慰又心痛。

办公室里,同事小刘走过来:"玉华,你又在看手机啊?"

我赶紧关掉屏幕:"看看天气预报。"

"你这个谎撒得也太蹩脚了,"小刘坐在我旁边,"又在看儿子的照片吧?怎么不联系他?"

"他不会接我电话的。"我苦笑着说,"小刘,我真的错了,当初如果不那么强势,不那么自以为是,也许..."

"过去的事就别想了,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小刘劝我,"你可以去美国找他啊。"

我摇摇头拒绝了小刘的提议:

"去了又能怎样?他不认我这个妈,我有什么脸去见他?"

"再说,我也不确定他具体在哪个城市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教书、备课、批改作业,成了我生活的全部。

每逢节假日,特别是春节,亲戚们团聚时总有人问起剑锋,我只能笑着说他工作忙,不方便回国。

2022年,我退休了,突然的空闲让我更加思念儿子。

那年冬天,我开始感到异常疲倦,体重也直线下降,我以为只是年龄大了的缘故,没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我在厨房准备晚餐,突然一阵眩晕,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原来是我忽然晕倒,幸好家里的大门没关,邻居见状将我送去了医院。

医生看着检查结果,眉头紧锁:"李老师,您这情况不太好啊。"

我无所谓地问:"能有多严重?"

"初步检查显示肝脏有占位性病变,我们这条件有限,建议您去北京的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和治疗。"

我直接问道:"肝癌?"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我没有特别惊讶,反而有种解脱感。

这些年,我活着的唯一希望就是有一天能见到儿子,能当面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可是十五年过去了,这个希望越来越渺茫。

医生问我:"需要帮忙通知您的家人吗?"

我摇摇头,我能通知谁呢?我连儿子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了。

回到家,我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屋子的照片和回忆。

这么多年,我始终舍不得搬家,因为这里有剑锋长大的每一个脚印。

如今我要卖掉它,只因为这是我唯一能筹集到医疗费的方式。

正当我收拾东西时,小刘来了,看到我在整理物品,她大惊失色:"你要干嘛?"

我平静地回答:"卖房子,去北京治病。"

小刘惊讶的追问:"什么病这么严重要卖房子?"

我没回答,继续整理物品。

"是不是癌症?"小刘一把抓住我的手,"玉华,你必须告诉剑锋。"

"不用了,他过得很好,我不想打扰他。"

小刘急得直跺脚:"你这个倔脾气,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小刘见劝不动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忽的她想来了件事:

"我认识北京协和医院的一个朋友,据说那里有位很厉害的陈医生,专攻肝癌,我给你写个介绍信,你带上。"

就这样,我卖掉了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房子,独自一人来到北京。

我在医院附近租了个小公寓,开始了漫长的治疗过程。

第一次见到陈医生时,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眼睛很年轻,但眼神却很沉稳,让人不自觉产生信任感。

他低头看着我的病历,声音低沉:

"李阿姨,您的病情比较复杂,需要长期治疗。"

我点点头:"陈医生,直说吧,我还能活多久?"

他的手停住了,抬头看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只要积极配合治疗,情况会好转的。"

"别安慰我了,"我苦笑道,"我这把年纪了,死不足惜,就是有点遗憾,没能再见儿子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陈医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手上的笔也掉在了地上。

他弯腰去捡,再起身时已恢复了专业的冷静,他问道:

"您儿子在哪?"

"美国,十五年没联系了。"我叹了口气,"都怪我当初太固执。"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病人的心态很重要,您不要太悲观。"

接下来的日子,我发现这位陈医生对我格外关注,经常亲自查房。

但总是陈医生戴着口罩,话也不多,问他问题时常常避重就轻。



更奇怪的是,每次谈到我儿子,他都会表现出异常的兴趣,但又很快转移话题。

病房里,其他病人都有家属陪伴,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

晚上特别难熬,止痛药的效果过去后,剧烈的疼痛让我辗转难眠。

一天深夜,疼得实在受不了,我按响了呼叫铃。

护士来查看后说:"我去叫陈医生来看看。"

我连忙制止:"这么晚了,别打扰医生休息。"

"没事,陈医生从不下班,总在医院里。"护士笑着说,"他很少回家,对工作特别投入。"

不一会儿,陈医生来了,依然戴着口罩,他检查了我的情况,调整了药物剂量。

疼痛缓解后,我迷迷糊糊地问:"陈医生,您有家人吗?"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有。"

"那您怎么不回家呢?家人会担心的。"

他低头整理药品:"他们不在国内。"

"噢,在国外?和我儿子一样。"

我笑了笑,拿出随身携带的照片给他看:

"这是我儿子,也是医生,在美国,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这张照片是十五年前的了。"

照片上的剑锋穿着大学毕业礼服,朝气蓬勃。

陈医生接过照片,手微微发抖:"您...很想他吗?"

"当然,每一天。"我叹了口气,"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放他走了,还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他是个好孩子,就是我太固执了。"

陈医生将照片还给我,声音有些哽咽:

"您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做检查。"

说完,他急匆匆地离开了,我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像谁。

转眼到了夏季,我的病情不断恶化。

治疗方案一个接一个失败,肿瘤不仅没有缩小,反而开始扩散。

每次查房,陈医生都表现得越来越焦虑。

尽管他努力装作冷静,但我能从他日益消瘦的身形和眼中的血丝看出他的压力。

一天,他拿着一沓厚厚的资料进来:

"李阿姨,我们试试新的治疗方案。"

"还有新方案?"我苦笑,"陈医生,您别太操心了,我这把年纪了,这病治不好也正常。"

他的声音坚定,眼神中透着一种执拗,让我想起了剑锋小时候做事的样子:

"不,李阿姨你相信我的专业能力,我是不会放弃的。"

那天下午,我正半躺在床上看窗外的景色,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我以为是陈医生来查房,转头一看,居然是陈医生的助手,一位年轻的女医生。

她笑着走过来,开始查看我的各项指标:

"李阿姨,我是王医生,陈医生今天有个重要会议,让我来看看您。"

"王医生,我想问你个问题。"我犹豫了一下,"陈医生到底多大年纪?为什么总戴着口罩?"

王医生愣了一下,笑着回答:

"陈医生今年四十出头吧,戴口罩是因为他从美国回来后,特别注意防护。"

我心里一动:"他在美国待过?"

"是啊,他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学习和工作了很多年,是那边最年轻的肿瘤科主任医师之一。"

王医生补充道:"这次是特别申请回国参加医疗交流项目的,能被他治疗是您的福气。"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这不是剑锋当年去的学校吗?我心跳加速,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他叫什么名字?全名。"我急切地问。

"王医生一边记录数据一边回答:"这个我不太清楚,大家都是叫他陈医生。"

"我也是刚来没多久,不好意思直接去问陈医生的全名是什么。"

我有些失落的垂下来眉,隔天,陈医生来了,他公事公办地问:

"李阿姨,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如实回答:"还好,就是有点累。"

他点点头,开始检查我的各项指标,看着他的样子,我又想起了儿子。

剑锋如果在我身边,我现在一定已经抱上孙子,想着想着,我忽然问

"陈医生,你有孩子吗?"

他的手微微颤抖:"有一个儿子,五岁了。"

"那你父母呢?还健在吗?"

他沉默了片刻:"父亲早逝,母亲...健在。"

"你常回去看她吗?"

"我..."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些特殊原因,很久没见了。"

我不忍再问,心疼地看着他低着头写病历的样子。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看着带来的老照片,不断回忆剑锋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他小时候多懂事啊,知道我一个人不容易,从不乱花钱,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是我太强势,把他逼得太紧,甚至连他的感情都要干涉。

第二天早上,我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呼吸困难,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的清醒时刻,我按响了呼叫铃。

在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熟悉的声音:"快,准备抢救室!"

黑暗中,我恍惚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向我奔来。

那是十五年前离家的剑锋,背着行李箱,一脸决绝。

我想追上去,却怎么也够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似乎在一个长长的隧道中,前方有光。

我慢慢向光走去,心中异常平静。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你要坚持住,千万不要睡!"

这声呼唤把我从那道光中拉了回来。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没戴口罩的面孔正俯视着我。

泪水从他眼中不断滚落,那是个英俊而成熟的面孔,却带着我熟悉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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