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事件为真实事件稍加改编,但并非新闻,情节全来源官方媒体
为了内容通顺,部分对话是根据内容延伸,并非真实记录,请须知。
李秀兰的命,打小就透着一股苦味儿。
那年头,村里日子都不宽裕,她爹妈又走得早,一场急病,前后脚的事儿,就把个七八岁的女娃给撂下了。
村里人你家一口饭,我家一件旧衣裳地拉扯了她几个月,最后还是给送到了镇上的孤儿院。
孤儿院的日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是没滋没味,像碗忘了放盐的白粥。
孩子们多,老师少,谁也顾不上谁太多。
秀兰打小就懂事,不哭不闹,默默地学着自己照顾自己,学着看人眼色。
她心里头,老是空落落的,像少了块啥。
直到张建国出现。
那天,张建国穿着身半旧的工装,胡子拉碴的,瞅着有些憔悴。
他刚没了老婆,留下个比秀兰大不了几岁的闺女张美琪。
听人说孤儿院有孩子等着人领,他就来了。
院长领着他看了一圈,孩子们怯生生地瞅着他。
张建国一眼就瞧见了角落里那个安安静静坐着,眼神却透着一股倔强的小秀兰。
“这娃,多大了?”张建国指着秀兰问。
“快九岁了,叫秀兰,是个好孩子,就是命苦。”院长叹了口气。
张建国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娃儿,跟我回家不?叔家里有饭吃,有地方睡,还有个姐姐。”
秀兰瞅着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眼圈却红了。
她点了点头,很轻,但很坚定。
就这么着,李秀兰跟着张建国回了家。
张家在镇子边上,一个小院,两间瓦房。
张美琪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不冷不热,有时候还会抢她的东西,说她是外来的。
张建国看到了,会说美琪几句,但美琪是他亲闺女,又是刚没了娘,他心里有亏欠,也舍不得多说重话。
秀兰不计较,她觉得有个家就顶天了。
她学着干活,扫地、喂鸡、帮着张建国收拾屋子。
张建国看在眼里,觉得这闺女没白领。
他供秀兰上学,虽然家里不富裕,但他说女娃也得识字。
秀兰学得很用心,成绩总是不错。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秀兰在张家慢慢长大,从一个黄毛丫头,出落成了个文静的姑娘。
她话不多,但手脚勤快,性子也温顺。
张建国打心底里疼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这个领养的闺女,比亲闺女美琪还贴心。
“秀兰啊,往后这个家,还得指望你呢。”张建国有时候喝了点酒,会拉着秀兰这么说。
秀兰总是低着头,嗯一声:“爸,我知道。”
她心里明白,这个“爸”字,是她这辈子最温暖的依靠。
一晃十几年过去,张建国头上的黑发添了许多银丝,腰杆子也没以前那么直了。
以前他一个人能扛百十斤的麻袋,现在上下楼都有些喘。
李秀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总劝张建国少操劳些,多歇歇。
“爸,您别老往厂里跑了,那点活儿让年轻人干去。”秀兰一边给张建国捶背一边说。
张建国早年间在镇办小厂干活,后来厂子效益不好,他就自己揽些零活干。
“不成啊,人老了,不活动活动,就真成废物了。”张建国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疲惫是藏不住的。
天有不测风云。
那年冬天特别冷,张建国早起去给人修水管,回来就觉得腿不得劲。
一开始以为是冻着了,没当回事,贴了膏药,泡了热水脚,可一天比一天严重。
到后来,走路都打晃。
秀兰急了,硬是拉着他去了县医院。
一检查,医生说是脑血管方面的问题,加上早年干活落下的老寒腿,并发了。
虽然不是要命的大病,但得长期养着,不能累着,不能受凉。
从医院回来,张建国就跟蔫了的茄子似的,话也少了,整天坐在院子里发呆。
李秀兰看他这样,心里难受得紧。
“爸,您别多想,医生说了,好好养着就没事。往后家里的事,还有我呢。”秀兰端着刚熬好的药,送到张建国跟前。
张建国叹了口气:“秀兰啊,爸这是拖累你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好人家了……”
“爸,您说啥呢!”秀兰眼圈一红,“您把我养这么大,现在您病了,我不照顾您谁照顾您?您就安心养病,别的事不用操心。”
从那天起,李秀兰辞了在镇上布店的工作,一门心思在家照顾张建国。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做早饭,给张建国熬药,扶他起床,帮他擦洗。
张建国的腿脚越来越不利索,后来索性就起不来床了。
喂饭、接屎接尿,秀兰没有一句怨言。
有时候张建国大小便失禁,弄得满床都是,他自己都觉得臊得慌,一个劲儿地骂自己没用。
秀兰就一边给他换洗,一边安慰他:“爸,这有啥,人老了都这样。您别往心里去,我给您收拾干净就好了。”
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干这些活儿,刚开始也觉得难为情,但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养父,什么难为情都顾不上了。
她只想着,怎么能让养父舒服点,怎么能让他少受点罪。
镇上的人都说,张建国真是好福气,养了个比亲闺女还亲的闺女。
张建国的亲闺女张美琪,自从嫁到城里,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一趟。
即便是逢年过节,也多是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匆匆忙忙就挂了。
电话倒是没少打,可十次有八次,是拐弯抹角地跟张建国要钱。
“爸,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孩子上兴趣班,又是一笔开销……”电话那头,张美琪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算计。
“哦,要多少啊?”张建国对这个亲闺女,总是有求必应,哪怕自己日子过得紧巴巴。
“也不多,您看着给点就行,三千五千的……”
张建国每次都咬咬牙,把自己的养老钱,或者李秀兰辛辛苦苦攒下的家用,给张美琪汇过去。
李秀兰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是人家的亲闺女。
有一次,张建国病得有些重,李秀兰实在看不过去,就给张美琪打了个电话。
“美琪姐,爸这几天身体不太好,你……你有空就回来看看他吧,他挺想你的。”李秀兰斟酌着词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传来张美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秀兰啊,不是我说你,爸这不是有你照顾着吗?我这边工作忙,孩子也离不开人,哪有那么多时间老往回跑?”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话里带着刺儿:“再说了,爸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总不能白吃白喝这么多年吧?”
李秀兰听了这话,心口像堵了块石头,闷得慌。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几句,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轻轻说了句:“我知道了,美琪姐。”
挂了电话,她看着窗外,叹了口气。
她不求张美琪能像她一样尽心尽力,只希望她能对自己的老父亲多一点真心实意的关怀,哪怕只是几句暖心的话也好。
可惜,这点奢望也落空了。
从那以后,李秀兰再也没主动给张美琪打过电话。
她把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埋在心里,更加细心地照顾张建国。
喂药、翻身、按摩、擦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有时候张建国夜里难受得睡不着,哼哼唧唧的,李秀兰就整夜不睡,陪着他,给他揉腿,讲些以前的旧事分散他的注意力。
不知不觉,这样的日子,李秀兰坚持了整整十五年。
十五年的青春,十五年的辛劳,她没有一句怨言,没有一丝后悔。
她觉得,这是她该做的,养父把她养大,她就该为他养老送终。
这份恩情,她得还。
邻居们都劝她:“秀兰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一辈子就这么耗着啊。让你美琪姐回来照顾几天,你也出去相看相看人家,别耽误了自己。”
李秀兰总是笑笑:“婶儿,我知道。等爸好利索了再说吧。”
可张建国的病,哪有好利索的那一天呢?
油灯快尽的时候,火苗总会挣扎着旺一下。
张建国也是这样。
那天,他突然精神头好了不少,吵着要吃李秀兰做的手擀面。
李秀兰高兴坏了,赶紧忙活起来。
张建国吃了小半碗,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可谁都没想到,这竟是回光返照。
当天夜里,张建国就开始大口喘气,脸色也变得灰败。
李秀兰吓坏了,赶紧叫了邻居帮忙,连夜把张建国送到了县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摇了摇头,把李秀兰叫到一边,沉重地说:“姑娘,准备后事吧。老爷子这情况……撑不了几天了。”
李秀兰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她给张美琪打了电话,声音都在抖:“美琪姐,你快回来吧,爸……爸快不行了!”
张美琪第二天下午才慢悠悠地赶到医院,脸上带着惯有的不耐烦,还抱怨路不好走,车开得慢。
病房里,张建国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呼吸微弱。
李秀兰眼睛红肿,守在床边,不停地用棉签蘸水湿润他干裂的嘴唇。
张美琪站在一旁,瞅了几眼,没什么表情。
到了傍晚,张建国似乎回光返照般地清醒了一些。
他吃力地睁开眼睛,混浊的目光在李秀兰和张美琪脸上一一扫过。
“美琪……秀兰……”他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爸,我在这儿。”张美琪凑近了些。
“爸。”李秀兰也握住了他枯瘦的手。
张建国喘了几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断断续续地说:“美琪……家里那两套……两套别墅……都……都留给你……”
张美琪眼睛蓦地一亮,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但很快又掩饰住了,挤出几分悲伤的样子:“爸,您别说这些,您会好起来的。”
张建国没理她,转过头,看着李秀兰,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从枕头底下颤巍巍地摸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李秀兰手里:“秀兰啊……这些年……这些年……辛苦你了……这张卡……卡里有……有三百块钱……你……你拿去……算是我……我对你的一点……感谢……”
三百块……
李秀兰握着那张冰冷的银行卡,感觉像被一块大石头砸中了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十五年的日夜操劳,十五年的无怨无悔,换来的就是一句“感谢”和三百块钱。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和委屈。
“爸……”她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美琪在一旁看着,嘴角那丝得意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了。
她心里想:到底还是亲的好,养女再怎么贴心,终究是个外人。
张建国说完这些,像是完成了最后一桩心事,长长地吁了口气,眼睛慢慢闭上了,嘴角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浅笑。
“爸!爸!”李秀兰凄厉地哭喊起来。
张建国,走了。
张建国的丧事办得不算铺张,但也还算体面。
忙前忙后张罗的,依旧是李秀兰。
张美琪除了在灵堂前掉了几滴假惺惺的眼泪,大部分时间都在盘算着怎么尽快把那两套别墅过户到自己名下。
送走了最后一批吊唁的客人,李秀兰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
养父走了,这个她付出了十五年心血的家,似乎也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
她手里紧紧攥着那张银行卡,薄薄的一片,却重得让她喘不过气。
三百块。
她苦笑了一下。
也好,就当是跟过去做个了断吧。
第二天一早,李秀兰揣着那张银行卡,去了镇上的银行。
她想把钱取出来,然后就离开这个地方,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银行里人不多,她取了个号,默默地坐在等候区的塑料椅子上。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养父病重时对她的依赖,一会儿是他临终前那句轻飘飘的“感谢”,还有张美琪那副得意的嘴脸。
“请A032号到3号窗口办理业务。”广播里传来叫号声。
李秀兰深吸一口气,走到柜台前,把银行卡和自己的身份证明递了进去。
“你好,我取钱,全部取出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柜台里是个年轻的姑娘,接过卡和证件,看了一眼李秀兰,便开始在电脑上操作。
房间里只有键盘敲击的嗒嗒声。
过了一会儿,柜员姑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她抬头,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李秀兰,又低头在屏幕上仔细核对着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李秀兰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三百块钱还有什么变故?
柜员姑娘抿了抿嘴,似乎有些犹豫,然后小声地,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问道:“这位……大姐,您确定这张卡里……真的只有三百块钱吗?”
李秀兰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是啊,我养父是这么说的。怎么了?”她心里有些发慌,难道连三百块都没有?
柜员姑娘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把电脑显示屏稍微转向李秀兰,用手指着屏幕,轻声说:“大姐,您……您自己看一下吧。”
李秀兰不明所以,凑近了些,目光投向屏幕。
下一秒,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瞬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