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老公,今年回去,你只带5000块现金就够了。”陈雪的语气坚定地说。
林伟惊讶地放下手中的碗,“只带5000?可是这真的够吗?”
“相信我,就带5000。”陈雪的眼神里有他看不懂的深意。
林伟点头应允,却整夜难眠,思索着妻子反常的要求。
当他拿出那个装着五千元的红包时,亲戚们的脸色瞬间变了。
“就这么点?你打发叫花子呢?”大哥林刚一把抓过红包,眼中满是愤怒与贪婪。
客厅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推搡间林老爷子被一把推倒在沙发上……
01
夜幕降临,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高楼大厦在暗蓝色的天空下勾勒出锐利的轮廓。
三十五层的办公大楼里,大多数办公室已经暗下来,只有东南角的那一间还亮着灯,在一片黑暗中尤为醒目。
林伟站在落地窗前,轻轻揉着太阳穴。
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夜景,璀璨的灯火组成一片光的海洋,车流在道路上缓慢移动,形成两条明亮的河流。
他转过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桌面上文件整齐地堆放着,电脑屏幕的光照在他疲惫的脸上,显示屏上的数字显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十五分。
“再检查一遍就完成了。”他喃喃自语,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林伟是这家科技公司的营销部经理,年薪八十万。
在这个年终岁尾的时候,手头的工作却比平时多了许多。
他不得不加班到深夜,确保所有年终报表都准确无误。
他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同事们早已离开,回家准备过年。
电脑屏幕上的数字跳动着,他的目光随着表格中的数据移动,手指在键盘上又快速敲击了几下,终于完成了这份季度报告的最后检查。
“终于搞定了。”他长舒一口气,按下保存键,关掉电脑准备收拾东西。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阵饭菜的香气飘了进来。
“老公,别太累了。”
林伟抬头,看见妻子陈雪端着一个保温饭盒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她穿着浅蓝色的护士制服,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刚下班就赶来了。
“老婆,你怎么来了?”林伟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接过妻子手中的饭盒。
“我刚下夜班,就顺路过来看看你。”陈雪把围巾取下来挂在衣架上,“我猜你又没吃晚饭。”
林伟打开饭盒,热气腾腾的排骨汤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汤里飘着几片青菜,还有几块软烂的排骨。
他抬头看着妻子脸上的黑眼圈和憔悴的脸色,心里一阵疼痛。
“你也太累了,刚下夜班应该回家休息。”林伟心疼地说,拉着妻子在沙发上坐下。
陈雪摇摇头,浅浅地笑了:“没事,我不累。你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林伟看着眼前的热汤,想到妻子刚从医院下夜班就赶来给他送饭,眼眶有些湿润。
他轻轻握住妻子的手,感受着那份温暖。
陈雪今年三十二岁,比林伟小三岁,是市立医院的护士长。
他们结婚六年,没有孩子,但生活甜蜜和谐。
陈雪温柔贤惠,工作能力强,深受医院领导和同事的尊重。
“汤还热着,快喝吧。”陈雪看林伟发呆,轻声提醒。
林伟点点头,端起碗喝了一口汤,热流顺着喉咙流入胃里,舒服极了。
排骨炖得恰到好处,肉质软烂却不失韧性,汤头浓郁鲜美。
“好喝吗?”陈雪问道,眼里带着期待。
“太好喝了。”林伟由衷赞叹,“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陈雪笑了,眼角的疲惫似乎也减轻了几分:“那就好,你这几天加班太辛苦了。”
林伟一边喝汤一边问:“你医院这几天也很忙吧?”
“嗯,年关将近,病人比平时多。”陈雪靠在沙发上,“很多外地人回家过年前都想把身体检查一下。”
林伟点点头,又喝了几口汤:“过两天就要回老家过年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就剩几样小东西。”陈雪坐直身子,“对了,老公,今年回去,你只带5000块现金就够了。”
林伟放下勺子,惊讶地看着妻子:“只带5000?可是爸的药费还有大哥二姐他们...”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陈雪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相信我,就带5000。”
林伟有些不解,但看着妻子坚定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吃完了吗?”陈雪看他把汤喝完,站起身收拾饭盒,“吃完我们就回家吧,明天还要早起收拾行李。”
林伟应了一声,起身关掉办公室的灯,拿起外套。
他看着妻子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温暖和爱意。
02
两人走出办公大楼,冬夜的寒风迎面吹来。
陈雪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林伟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小心别着凉了。”他轻声说,帮妻子把衣领拉高。
“你也是,别光顾着照顾我。”陈雪帮他拉好衣领,又把手里的围巾给他戴上。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紧紧依偎,向家的方向走去。
这一刻,林伟觉得无比幸福。
尽管工作压力大,尽管家里还有各种问题需要解决,但有这样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在身边,一切困难都不算什么。
他们的家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小区,步行只需十五分钟。
夜已深,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偶尔几辆出租车驶过。
“明天一早就要坐火车回老家了。”林伟牵着妻子的手,“你把假期都安排好了吗?”
“嗯,请了七天假,正好跟周末连起来,可以在老家待九天。”陈雪说,“你呢?”
“我也是七天,年后第一天就要回来开工作会议。”林伟叹了口气,“年初的计划会很重要。”
“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回来。”陈雪捏了捏他的手,“只要能回去看看爸妈就好。”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回到家,陈雪去洗漱,林伟坐在床边,脑海中浮现出这些年家庭聚会的场景。
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父亲是国营工厂的技术工人,母亲是传统的家庭主妇。
家里一共四个孩子,他排行老三。
大哥林刚今年四十岁,之前在一家小工厂工作,后来工厂裁员,现在一直找不到稳定的工作,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二姐林芳比他大两岁,早年嫁了个不争气的丈夫,几年前离婚了,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很是拮据。
小姑林燕是他父亲的妹妹,比他大二十五岁,她的儿子王东刚刚失业,家里情况也不好。
三年前,林伟的父亲六十五岁生日。
林伟提前一个月就开始筹划,在老家最好的饭店订了包间,说好全家人一起庆祝。
那天,他和陈雪提前两个小时从城里赶回老家,到了饭店却只看到父母两人孤零零坐在包间里。
父亲穿着一件干净的灰色中山装,母亲穿着一件红色的毛衣,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笑容。
“爸,妈,我们来了。”林伟上前拥抱了父母。
“小伟,你们来了就好。”母亲拉着林伟的手,看了看门口,“你大哥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林伟环顾四周,问道:“大哥他们呢?不是说好一起来吗?”
父亲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你大哥说工厂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二姐呢?”林伟又问。
“她说孩子生病了,需要照顾。”母亲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小姑呢?表哥不是也答应了吗?”
“小姑说是儿子要来家里,她得准备饭菜。”父亲低头整理着桌上的筷子,声音有些低沉。
最后,原定十二人的生日宴变成了四个人的聚餐。
父亲脸上挂着笑,可眼神中的失落谁都看得出来。
母亲一直在找各种话题,试图活跃气氛,但眼角的皱纹却深了几分。
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陈雪握着林伟的手,轻声说:“别难过,至少我们来了。”
林伟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妻子的手。
他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楚,为父母感到心疼,也为家人的冷漠感到失望。
两年前的夏天,林伟的母亲突发胆囊炎住院。
他正在外地出差,接到电话后立刻买了最早的机票飞回来。
到医院时,已经是深夜。
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的是陈雪一个人守在病床前,疲惫地打着瞌睡。
病床上的母亲脸色苍白,输液管连接着她的手臂。
“大哥他们呢?”林伟轻声问,不想惊醒病床上的母亲。
陈雪揉揉眼睛,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大哥来过一次,说厂里忙,不能经常来。二姐送了些水果就走了,说孩子没人照顾。小姑来过电话,说她腰不好,上不了楼。”
林伟咬紧牙关没说话,眼中满是愤怒和无奈。
陈雪请了一个月的假,日夜照顾婆婆。
她是护士长,深知医院的各种规矩,能够给婆婆最专业的照顾。
林伟因为工作只能周末过来,每次看到的都是妻子憔悴的面容。
而其他兄弟姐妹,只是偶尔露个面,还总问母亲什么时候出院,暗示着医疗费该谁出。
“你们家人啊,”有一次,陈雪累得靠在走廊椅子上,轻声叹气,“平时不见人影,一到要钱就特别积极。”
林伟握紧妻子的手,心中既愧疚又感激。他知道,如果没有陈雪,他根本无法应对这一切。
03
去年清明节,林伟在家族群里提议全家人一起去扫墓。
消息发出去后,群里一片沉寂,没有一个人回应。
他又私聊了大哥、二姐和小姑,得到的回复都是“有事”“不方便”“腰疼下不了坟”。
那天,雨下得很大,只有林伟和陈雪两人撑着伞,站在祖父母的墓前。
雨水打在伞上,发出密集的声响,像是祖父母在向他们倾诉什么。
林伟沉默地上了香,鞠了躬,内心五味杂陈。陈雪在一旁也跟着鞠躬,脸上带着肃穆的表情。
回家路上,陈雪看着林伟沉默的侧脸,轻声说:“别难过,至少我们来了。”
林伟苦笑:“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变成这样了。小时候我们一家人多亲密啊,大哥总是带着我去河边钓鱼,二姐教我做手工,就连小姑也经常给我们做好吃的点心。”
陈雪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他的手,给他无声的支持。
她知道,林伟心里很难过。
从小在一个温馨的大家庭里长大,他始终期待着家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能够延续下去。
可是现实却是,随着各自的生活轨迹偏离,曾经的温情逐渐被现实磨平,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算计。
林伟从回忆中惊醒,看到陈雪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梳妆台前涂护手霜。
她穿着淡粉色的睡衣,头发还有些湿,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在想什么呢?”陈雪透过镜子看他,眼中带着关切。
“没什么,就是想起这些年的事。”林伟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对了,你为什么让我只带5000块回去?你知道的,爸的药费还有大哥他们的...”
“以前每次回去,你口袋里钱包里都装满了钱,结果呢?”陈雪放下护手霜,转身面对丈夫,“大哥找你借钱赌博,二姐让你给外甥补课,小姑让你资助表哥做生意,最后爸妈的药费还是我们出。”
林伟沉默了,他知道妻子说的是事实。
每次回老家,亲戚们围着他转,不外乎就是为了钱。
但他还是不忍心拒绝,尤其是面对父母期待的眼神。
“你相信我吗?”陈雪走到他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
“当然相信。”林伟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就按我说的做。”陈雪笑了笑,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赶火车,快睡吧。”
林伟点点头,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盯着天花板,想着妻子的话,想着即将到来的春节团聚,想着那些亲情的变化。
直到听到身边传来陈雪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慢慢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林伟和陈雪拖着行李箱,赶往火车站。
冬日的清晨,寒风刺骨。站台上人来人往,都是赶着回家过年的人。
有拖着大包小包的打工者,有背着双肩包的大学生,还有像林伟夫妇这样的都市白领。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回家的期待和喜悦。
“车来了。”陈雪指着远处驶来的列车,拉着林伟往前走了几步。
列车缓缓停靠,人群开始涌动。林伟护着陈雪,提着行李上了车。
他们的座位在中间车厢,靠窗的位置。
安顿好行李,两人坐下。陈雪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倒了杯热水递给林伟:“喝点水,暖暖身子。”
林伟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感觉身体暖和了不少。
他转头看向窗外,车站的站台上依然人头攒动,送行的、接人的、赶车的,构成了春运特有的景象。
列车开动了,缓缓离开站台,加速驶向远方。
车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大家都在讨论着回家后的计划,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回家的感觉真好。”坐在对面的一位老人感叹道,脸上的皱纹里都是岁月的痕迹。
林伟礼貌地笑了笑,心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对他来说,回家的滋味复杂得很。
陈雪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列车飞驰在广袤的大地上,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
田野、村庄、小镇、河流,组成一幅流动的画卷。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回家吗?”陈雪突然问道。
林伟笑了:“怎么会忘记,那时候我们刚结婚不久,你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谁说的,明明是你紧张。”陈雪轻轻推了他一下,“你妈问你我喜欢吃什么,你竟然说我不挑食,结果害得我第一次去就吃了一桌子我不爱吃的菜。”
“是吗?我怎么记得是你自己说的不挑食?”林伟装作一脸无辜。
“才不是呢。”陈雪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中,列车已经行驶了四个多小时。
04
“快到了。”林伟看了看窗外,熟悉的景色让他既期待又忐忑。
陈雪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
她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拿出口红轻轻涂了一下。
“还是那么爱美。”林伟看着妻子的动作,笑着说。
“去见公婆当然要打扮得体一点。”陈雪认真地说,“这是对他们的尊重。”
列车缓缓减速,进站的广播声响起。
林伟站起身,从行李架上取下行李,和陈雪一起向车门走去。
站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林伟看到了父母的身影。
父亲瘦了许多,背有些驼,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夹克;母亲梳着整齐的短发,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爸!妈!”林伟挥了挥手,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小伟来了!”母亲眼睛一亮,拉着父亲的手迎了上来。
一家人在站台上相拥,林伟能感觉到父亲的身体比去年又瘦了不少,母亲的手也更加粗糙了。
“爸,妈,一路辛苦了。”陈雪上前,恭敬地问候,“你们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好着呢。”母亲拉着陈雪的手,上下打量,“雪啊,你又瘦了,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还行,就是医院里病人多了点。”陈雪笑着回答。
“走,回家去,我做了你们爱吃的菜。”母亲热情地说,“你大哥他们都在家等着呢。”
林伟和陈雪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心思:今年的团聚,恐怕不会太平静。
除夕这天,林伟和陈雪拖着行李箱,终于到达了位于小县城郊区的林家老宅。
“到家了。”陈雪看着那座有些陈旧的二层小楼,轻声说道。
林家老宅是一座八十年代建的小楼,红砖灰瓦,围墙上爬满了常青藤。
门前有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夏天能遮住半个院子的阳光。
林伟点点头,提起行李向大门走去。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期待与父母团聚,又担心家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刚到门口,大哥林刚就从屋里迎了出来。
“小伟,你们终于来了!”林刚热情地拍着林伟的肩膀,脸上带着笑容,目光却不时瞟向他们手中的行李,“路上还顺利吧?”
林刚今年四十岁,比林伟大五岁,身材微胖,头发已经有些花白。
他穿着一件褪色的灰色毛衣,脚上是一双不太干净的拖鞋。
这些年,工厂裁员后,他一直找不到稳定的工作,经济拮据,人也变得有些邋遢。
“大哥好。”林伟微笑着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嫂子好。”林刚对陈雪打了个招呼,敷衍得很,随即又转向林伟,“兄弟,进屋说话。”
刚走进院子,林刚就拉住林伟的胳膊,压低声音:“兄弟,哥哥我最近手头有点紧,那个赌场的人一直催着我还钱...”
“等等再说吧,我先去看看爸妈。”林伟礼貌地挣脱,朝屋内走去。
陈雪紧跟在后面,心中已有预感。
这些年来,每次回家,大哥都会以各种理由向林伟借钱,从来没有归还过。
推开客厅的门,林伟愣住了。客厅里坐满了人,那些平时难得一见的亲戚竟然都到齐了。
二姐林芳和她的两个孩子,小姑林燕和表哥王东,还有几个平时几年都见不到一次的远房亲戚,全都挤在不大的客厅里,有说有笑。
林父坐在沙发中间,看起来比去年又消瘦了不少。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毛衣,脸色有些苍白,手里拿着一副老花镜,似乎刚刚在看报纸。
林母在一旁忙着张罗茶水,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身上的围裙有些旧了,但很干净。
“爸,妈,我们回来了。”林伟快步走过去,轻轻抱了抱父亲。
父亲的身体瘦得让他心疼,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这些年,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高血压、糖尿病、风湿,一样接一样地找上门来。
“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林父拍着儿子的背,眼中满是欣慰。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示出年龄的增长和身体的衰弱。
“小伟回来了!”林母放下茶杯,上前拉住儿子的手,脸上满是喜悦,“快看,亲戚们都来了。”
林母今年六十五岁,是个传统的家庭妇女。一辈子操持家务,含辛茹苦把四个孩子拉扯大。她一直很要面子,总是在亲戚面前夸耀自己的儿女,尤其是在城里工作的小儿子林伟。
林伟环顾四周,看到二姐林芳坐在角落里,身边是她的两个孩子。
大外甥今年十三岁,瘦瘦高高的,正处于青春期;小外甥女才八岁,梳着两个小辫子,安静地坐在妈妈身边。
05
二姐林芳三十七岁,比林伟大两岁。五年前离婚后,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很是艰难。她在一家小工厂做缝纫工,工资不高,还经常加班到深夜。
这些年,她的脸上添了不少皱纹,眼角的笑纹也变成了忧愁的痕迹。
小姑林燕和表哥王东坐在茶几旁,林燕今年六十岁,是林父的妹妹,平时很少来往。
她的儿子王东比林伟大七岁,之前做小生意,前段时间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
还有几个远房亲戚,林伟甚至叫不上名字,只记得小时候在族谱上见过。
“小伟啊,听说你在大城市混得不错啊!”小姑林燕首先开口,脸上挂着笑容,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算计。
林伟礼貌地点点头:“还行,就是工作忙一点。”他不想多说什么,知道越说这些亲戚越来劲。
“忙是值得的嘛,年薪几十万呢!”林母在一旁自豪地说,“我儿子在大公司当经理,年薪上百万呢!”
林伟想纠正母亲的夸张说法,但看到母亲脸上的骄傲,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母亲只是想在亲戚面前有面子。但这样的夸张,往往会给他带来麻烦。
“小伟啊,”小姑林燕放下茶杯,直接切入主题,“你表哥最近做生意失败了,需要20万周转资金,我们想来想去,就只有你能帮这个忙了。”
“是啊,都是一家人,你现在发达了,不能忘本啊!”表哥王东接过话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他今年四十二岁,做过各种小生意,都以失败告终。
这次他开了个小餐馆,刚开业三个月就倒闭了,欠了不少债。
林伟还没来得及回应,二姐林芳也加入了进来:“小伟,姐姐这两个孩子要上补习班,学费太贵了,你看能不能帮帮忙?”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伟身上,眼中带着期待和探询。林伟感到一阵窒息,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了喉咙。他求助般地看向陈雪。
陈雪站在他身旁,淡淡一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她的眼神仿佛在说:按我们商量好的做。
林伟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我这次带了5000块钱,给爸妈的压岁钱。”
话音刚落,客厅里一片寂静,寂静得几乎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红包上,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失望,然后是愤怒。
“5000?”大哥林刚一把抓过红包,打开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变了,“就这么点?你打发叫花子呢?”
“就是!你那么有钱,回家就带这点?”小姑林燕的语气也变得尖锐,脸色阴沉下来,眼中充满了不满。
“当初供你读书,现在翅膀硬了是吧?”二姐林芳放下茶杯,讽刺地说,“忘了是谁把你拉扯大的了?”
林伟正要解释,陈雪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小姑一把推开:“你一个外人别插嘴!家里的事不用你管!”
“谁是外人?”林伟一把拉过陈雪,怒视小姑,“她照顾爸妈比你们谁都多!二姐生病那次,是谁请假一个月照顾的?爸的药费,是谁一直在付?”
“哟,有了媳妇忘了娘?”小姑冷笑道,脸上的皱纹因为怒气而更深了。
林母这时也插嘴道:“小伟,你这次怎么回事?以前回来不都是大包小包的?你看看亲戚们都等着你帮忙呢。”
“妈,我...”林伟刚开口,又被大哥打断。
“你那车子房子都买了,还装什么穷?我们是你亲人,有困难不应该帮吗?你那工资一个月好几万,拿出来几万块钱怎么了?”大哥拍着桌子质问,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
“就是,当初要不是我们供你上学,你能有今天?”二姐也帮腔道,眼中闪烁着怨恨的光芒。
争吵声越来越大,客厅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几个远房亲戚也加入了进来,七嘴八舌地数落林伟的“不孝”和“忘恩负义”。有人甚至开始推搡起来。
林父想起身劝架,被一个起身的亲戚不小心推倒在沙发上。
“爸!”林伟连忙上前扶住父亲,陈雪也赶紧倒了杯水递过去。
“爸的医药费都是我们出的!”林伟怒了,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颤抖,“这几年谁来照顾他们?你们都在哪里?妈住院那次,你们来了几次?清明节扫墓,你们谁去了?”
“那是你应该的!我们供你读书...”大哥还在喊,脸憋得通红。
“你们供我?”林伟冷笑,心中的委屈和愤怒一起涌上来,“我大学的学费是自己贷款,打工还的!你们出过一分钱吗?”
这句话像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客厅里的火药桶。
大哥冲上来就要动手,被林伟一把推开。
二姐也站起来,拉着孩子就要离开,嘴里还骂骂咧咧。
小姑和表哥围着林母,一边数落林伟的不是,一边安慰林母。
场面彻底失控,桌椅被推翻,碗筷摔了一地。
林母抱头痛哭,陈雪护着老人,自己却被推搡得站不稳。
就在混乱达到顶点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大过年的都是一家人,吵吵闹闹的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