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窗外的风景越来越熟悉。

戴淑芳轻轻地将精心包装的礼品盒放入背包中,这是她给村里老人们带的滋补品。

客车内的冷气有些强,她紧了紧身上的薄外套,看着窗户上映出的自己。

七年过去,眼角多了几道皱纹,这是在富泉市辛勤工作的痕迹。

"天河镇到了!"司机的广播声将淑芳拉回现实。

她深吸一口气,拎起行李箱。这个箱子塞满了为家乡亲友准备的小礼物,沉甸甸的。

阳光正好,微风拂面。淑芳下了车,站在久违的家乡土地上。

熟悉的空气中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让她鼻子一酸。

"天河镇,我回来了。"她在心里默念,眼中泛起泪光。

村口的小路已经从过去的泥巴路变成了水泥路,两旁的杨树却依旧挺立。

刚走到村口的小卖部,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淑芳?真的是你回来了?"

淑芳转头看去,小卖部前站着刘婶,手中的扫帚停在半空中。

刘婶比七年前苍老了许多,但那双精明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敏锐。

"刘婶!好久不见了!"淑芳露出笑容,快步走过去。

两人寒暄几句,刘婶却欲言又止,眼神闪烁。

"怎么了,刘婶?"淑芳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刘婶叹了口气,摇摇头:"没什么,你先回去看看吧。"

刘婶的表情让淑芳心里升起一丝不安,但她只当是自己多心了。



淑芳和刘婶沿着村道慢慢走着,看着周围的变化。

"这几年村里变化大吗?"淑芳好奇地问道。

刘婶一边走一边指着周围:"村里修了新路,通了自来水。"

"不过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村里就剩老人和孩子。"

淑芳点点头:"这是大趋势,哪个村不是这样。"

"你这些年在富泉市还好吧?"刘婶问道,目光中带着探询。

淑芳笑了笑:"挺好的,工作稳定,有房有饭吃。"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自己七年的生活。

"对了,村里两年前换了新村长,姓钱,叫钱铮。"刘婶压低声音说。

"从县城回来的,据说是个能人,手段挺厉害的。"

淑芳疑惑地看着刘婶:"手段厉害是什么意思?"

刘婶四下看看,摇摇头:"你自己慢慢就知道了。"

"对了,你家那边的西山脚下,现在被规划成'旅游开发区'了。"

淑芳皱起眉头:"旅游开发区?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这是去年才定下来的政策,说是要发展乡村旅游。"

刘婶的话让淑芳心中的不安加剧。

"我家祖屋没事吧?"淑芳急切地问道。

刘婶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摆摆手:"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走过村委会时,淑芳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了。

原来破旧的村委会变成了一栋崭新的二层小楼。

红砖白墙,玻璃门窗,与周围的农房形成鲜明对比。

村委会门前停着几辆轿车,其中一辆看起来价值不菲。

路过的几个村民看到淑芳,纷纷露出复杂的表情。

"那不是戴家的淑芳吗?回来了?"

"她还不知道吧?"

"唉,真是不巧啊..."

这些窃窃私语更加剧了淑芳的不安。

"刘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淑芳拉住刘婶。

刘婶叹了口气:"淑芳啊,你先别着急。"

"村里这两年变化太大了,很多事情不像从前那么简单了。"

淑芳皱紧眉头,快步向祖屋的方向走去。

刘婶在后面叫她:"淑芳,你别冲动啊!"

淑芳没有回头,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离家七年,她日思夜想的就是回到那个充满回忆的祖屋。

那里有父母生活过的痕迹,有她童年的所有记忆。

如果祖屋出了什么问题,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反应。

路上遇到的村民们纷纷跟她打招呼,但眼神中都带着一丝异样。

有同情,有无奈,有叹息,就是没有单纯的欢迎。

这让淑芳的脚步越来越快,心跳也越来越急促。

西山脚下的小路依旧蜿蜒,两旁的景色却大不相同了。

原本的农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绿化带。

路边新立了不少指示牌,上面写着"天河民宿区"、"农家体验"之类的字样。

淑芳的心越来越沉,脚步也越来越慢。

终于,她站在了自家祖屋的门前,却几乎认不出来了。

原本泛黄的砖墙被粉刷成了白色,红色的瓦片换成了青灰色。

门前竖着一个精致的木牌,上面写着"天河民宿示范点"。

窗户上挂着全新的红灯笼,门口摆放着盆栽和石椅。

最令人心惊的是,门上的老锁不见了,换成了现代化的密码锁。

淑芳颤抖着手,按下了门铃。

"咚咚咚"的声音在院子里回响,她的心跳和门铃声重合在一起。

片刻后,门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口。

女子穿着民族风格的连衣裙,看起来像是专门招待游客的工作人员。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女子礼貌地问道。

淑芳深吸一口气:"这是我家祖屋,请问你是谁?"

女子惊讶地看着淑芳,随即露出尴尬的神色。

"您好,我是柳雅琴,这个民宿的管理员。"

淑芳强忍着怒气问道:"谁允许你们把我家房子变成民宿的?"

柳雅琴看起来更加尴尬了:"这个...这房子已经是村集体资产了。"

"现在统一由村长管理,用作旅游开发项目的示范点。"

"胡说!"淑芳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她从包里拿出户口本和一份泛黄的房契:"这是我家祖传的房产!"

"我从未同意过任何转让或征收!谁给你们的权利占我家房子?"

柳雅琴看了看那些证件,表情更加为难。

"这个...我只是个管理员,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要不这样,我给村长打个电话,请他来解释一下?"

淑芳点点头,目光紧盯着柳雅琴:"好,你叫他来!"

柳雅琴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钱村长,这边有点情况..."她小声地解释着。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傲慢。

"谁?戴淑芳?哼,让她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柳雅琴挂断电话,对淑芳说:"钱村长说他马上过来。"

"您要不要先进来坐一下?"

淑芳摇摇头:"不用,我就在门口等。"

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不想进入已经面目全非的祖屋。

那不再是她记忆中的家,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柳雅琴无奈地点点头:"那您稍等,我去倒杯水给您。"

淑芳站在门口,看着周围的变化,心中百感交集。

远处的山还是那座山,但家已经不是那个家了。

村民们陆续经过,看到淑芳站在门口,都露出复杂的表情。

有人想上前搭话,却又踌躇不前,最终只是摇摇头走开。

淑芳的心沉到了谷底,却又升起一股坚定的决心。

七年来,她在外拼搏,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到故乡安居。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家,不会放弃父母留给她的遗产。

柳雅琴端着水出来,淑芳礼貌地接过,但没有喝。

"钱村长要多久才能到?"淑芳问道,声音冷静而坚决。

柳雅琴看了看手表:"应该很快,村委会离这不远。"

淑芳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坚毅而决绝。

无论等多久,她都要搞清楚,谁敢霸占她的祖屋,又凭什么这么做。

远处,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正向这边驶来,扬起一路尘土。



远处的黑色轿车快速驶来,在祖屋前戛然而止。

扬起的尘土还未落定,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便推门而出。

他年约五十岁,一身名牌西装,手腕上的金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打扮与普通村干部截然不同,倒像是城里的成功商人。

"就是你,戴淑芳?"男人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淑芳。

淑芳点点头:"我是。请问您是钱村长?"

钱铮冷笑一声:"不错,我是村长钱铮。"

"听说你对我们的旅游开发项目有异议?"

淑芳直视钱铮的眼睛:"这是我家祖宅,我没同意过任何征收。"

她举起手中的户口本和房契:"这些都能证明这房子的所有权。"

钱铮不屑地瞥了一眼:"那些都是旧时代的东西了。"

"现在是新政策,为了村集体利益,闲置房屋可以收归集体。"

"什么新政策?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淑芳皱眉问道。

钱铮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天河镇乡村振兴实施细则》。"

他指着文件上的红章:"这是经过村民代表大会通过的集体决议。"

"凡是三年以上无人居住的房屋,可由村集体统一规划利用。"

淑芳接过文件仔细阅读:"我从未收到过任何通知。"

"这不合理,也不合法。我没签过任何同意书。"

钱铮冷笑道:"你七年不在村里,按规定已自动放弃居住权。"

"况且,通知早就贴在村委会公告栏了,不是我们没通知你。"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面对这场冲突,他们议论纷纷。

有人小声说:"淑芳也太可怜了,一回来就碰上这事。"

另一人压低声音:"钱村长做得确实不厚道啊。"

但当钱铮扫视人群时,所有人立刻噤若寒蝉,无人敢公开支持淑芳。

"钱村长,就算按政策,也该有补偿吧?"淑芳努力保持冷静。

钱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五万块钱,已经打进去了。"

"这可比市场价高多了,你该感谢村里的照顾。"

淑芳摇头:"这房子怎么也值二十万以上。而且,它不仅是财产。"

"这是我家祖宅,承载着我家三代人的记忆和情感!"

钱铮不耐烦地摆摆手:"感情能值几个钱?别耽误大家发展致富。"

"你一个人的小情小爱,怎么比得上全村人的利益?"

淑芳情绪激动起来:"您把村民的利益挂在嘴边,可真正获利的是谁?"

"这民宿收入都进了谁的口袋?村民们分到了多少?"

钱铮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威胁道:"戴淑芳,我劝你别不识抬举。"

"得罪了我,在天河镇没你好日子过!"

淑芳不甘示弱:"这是我的合法权益,我会依法维权!"

钱铮冷笑一声:"法?你以为法院会站在你这边?"

"告诉你,我钱铮在县里市里都有硬靠山,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他转身上车前,意味深长地说:"想活得舒坦,就别多管闲事。"

"拿了钱,去城里买套新房子,不比回这穷乡僻壤强?"

黑色轿车扬长而去,留下淑芳站在祖屋前,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周围的村民纷纷散去,没人敢多说什么。

只有刘婶悄悄走到淑芳身边:"淑芳啊,钱铮不好惹,你要小心啊。"

淑芳深吸一口气:"刘婶,您知道村里谁家还空着?我今晚需要住处。"

夜幕降临,淑芳坐在徐阿姨家的堂屋里,捧着一杯热茶。

徐阿姨是淑芳母亲的好友,得知她回来后,主动留她住下。

"淑芳啊,你这些年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徐阿姨关切地问。

淑芳勉强笑了笑:"还行,有工作有住处,不愁吃穿。"

徐阿姨叹了口气:"你也别太难过,如今的村子,变得让人认不出了。"

"钱铮这个村长当得霸道,咱们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啊。"

淑芳放下茶杯:"徐阿姨,能跟我说说钱铮是怎么当上村长的吗?"

徐阿姨四下看看,仿佛担心有人偷听,压低了声音。

"两年前的换届选举,原本老支书张明辉呼声最高。"

"可选前三天,钱铮突然回村,带着县里领导视察。"

"然后就说要大力发展乡村旅游,带领村民致富。"

"还承诺每家每户都能分红,村民们一听都心动了。"

淑芳若有所思:"然后他就顺利当选了?"

徐阿姨点点头:"一开始大家还挺支持他的。"

"可谁知他当选后,立马变了一个人。"

"强推'旅游开发'项目,征用村民闲置房屋。"

"说是村集体经营,可账目从没公开过。"

淑芳皱眉:"那村民们怎么不反对?"

徐阿姨苦笑:"张老汉反对过,结果被莫名其妙地关了三天。"

"出来后,人都瘦了一圈,再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大家都怕啊,谁还敢站出来?"

淑芳低声问:"那我家祖屋为什么会被他盯上?"

徐阿姨叹气道:"你家祖屋位置好,保存得也完好。"

"西山脚下,风景好,是'重点开发对象'。"

"听说钱铮已经跟县里某个开发商谈好了。"

"要把那一带开发成高档民宿区,吸引城里有钱人来消费。"

淑芳握紧了拳头:"这不是明目张胆的侵占吗?"

"怎么会没人管?镇政府、县里就不管吗?"

徐阿姨摇摇头:"钱铮在县里有人,没人敢管。"

"据说他表哥是县建设局的副局长。"

夜深了,但淑芳辗转难眠,思绪万千。

第二天傍晚,淑芳在村头的小树林遇到了童年好友林建国。

林建国现在是镇上小学的老师,为人正直,在当地很有声望。

"淑芳,听说你回来了,还碰上这种事。"林建国满脸歉意。

淑芳苦笑:"好久不见,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下重逢。"

林建国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压低声音:

"钱铮这人不简单,背后有县里的关系网。"

"村里的旅游项目,表面上是村集体经营。"

"实际都是他表哥倪强的公司在运作。"

"这两年,村里十几户人家的房子都被他们拿走了。"

淑芳震惊:"这么多?那为什么没人举报?"

林建国苦笑:"举报?举报给谁?"

"县纪委书记跟倪强是连襟,谁敢接这个案子?"

淑芳沮丧地低下头:"那岂不是毫无办法了?"

林建国拍拍她的肩膀:"别灰心,总会有办法的。"

"我在镇上认识几个正直的人,会帮你想想办法。"

"你先别跟钱铮正面冲突,他那人心狠手辣,什么都干得出来。"

淑芳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建国。"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那是我家的房子,我爸妈的心血。"

夕阳西下,两人在村口分别,各自怀着沉重的心情。

回到徐阿姨家,淑芳翻看着自己的户口本和房契。

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家的记忆和亲情的温度。

她决定,明天一定要去村委会,当面讨个说法。

清晨,淑芳早早起床,整理好户口本和房契。

吃过简单的早餐,她坚定地向村委会走去。

村委会前停着几辆豪车,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男子。

看到淑芳走近,其中一人上前拦住:"找谁?"

淑芳直视对方:"我找钱村长,有重要的事情。"

男子上下打量她:"有预约吗?村长正在开会。"

淑芳不卑不亢:"请告诉钱村长,戴淑芳来了。"

男子迟疑片刻,转身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男子出来:"村长让你进去。"

淑芳跟着进入会议室,里面烟雾缭绕,一片喧哗。

钱铮正与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看到淑芳,钱铮脸上的笑容收敛:"哟,是戴淑芳啊。"

"怎么,想通了?来签字?"

淑芳摇头:"钱村长,我是来要回我家房子的。"

"这是我的户口本和房契,证明房子是我家的合法财产。"

钱铮冷笑一声,向身边的秘书使了个眼色。

秘书立即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钱铮。



钱铮得意洋洋地展示文件:"看清楚,这是征收协议。"

"上面有你的签名,这事已经定了。"

淑芳接过文件一看,上面确实有一个歪歪扭扭的"签名"。

但那绝不是她的笔迹!

"这不是我的签名!这是伪造的!"淑芳愤怒地指出。

钱铮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说我们造假?"

"戴淑芳,话可要小心说,这可是诽谤啊。"

身边的几个男子也停下谈笑,冷眼看向淑芳。

淑芳不甘示弱:"我七年没回村,怎么可能签过这个?"

"这明摆着是欺诈!我会向上级反映,依法维权!"

钱铮猛地拍桌而起,脸色铁青:"反映?向谁反映?"

"我告诉你,这房子已经是村集体的了!"

他指着淑芳的鼻子:"就算你告到县里市里,也没用!"

"谁来都没用!这是规划好的项目,谁也改变不了!"

此时,几个闻讯赶来的老村民站在门口,想为淑芳说话。

钱铮厉声喝止:"都给我滚出去!这里没你们的事!"

一个老者不服气:"钱村长,淑芳是我们村的人。"

"她家祖屋怎么能说拿就拿呢?这不合规矩啊。"

钱铮眼中闪过凶光:"张大爷,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想再进去待几天吗?"

老者顿时噤声,脸色苍白地退了出去。

钱铮环视众人,大声威胁:"谁敢多管闲事,别怪我不客气!"

"我在县里市里都有人,你们算什么东西!"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没人敢出声。

淑芳站在那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

这就是她魂牵梦萦的家乡,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祖屋。

如今,却被这样一个仗势欺人的村长强行霸占。

"钱铮,这件事没完。"淑芳咬牙说道,转身离开。

"随你怎么闹!有本事你就去告啊!"钱铮在背后喊道。

淑芳一路疾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

回到徐阿姨家,淑芳坐在院子里发呆。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是林建国的来电。

"淑芳,我打听到一些事,很重要,现在能出来一下吗?"

十分钟后,淑芳在村口的小树林见到了林建国。

林建国神色凝重:"我找到了一些钱铮的把柄。"

"但这事很危险,你得有心理准备。"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淑芳。

"这里面有钱铮和他表哥私分集体财产的证据。"

"还有他们威胁村民的录音,足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淑芳接过信封,手有些颤抖:"这些够用吗?"

林建国点头:"关键是找对人举报。县里不行,得找更高层次的。"

"你在省城工作了七年,有什么关系可以用吗?"

淑芳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有一个人,或许能帮上忙。"

她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照片和文件,瞳孔猛地收缩。

照片上钱铮和几个官员在包间里密谈,桌上摆满钱。

文件则是一份房产转让协议,显示多处"集体资产"神秘转手。

淑芳的手紧紧握住信封,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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