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单慧珺发现丈夫死亡后,当下冲到大门口呼天抢地哭嚎:“来人啊!救命!”邻居听到单慧珺哭喊后纷纷赶来,这些人也没有保护案发现场的意识,又加上看热闹的心理,于是一窝蜂地赶到罗霜至被杀的案犯现场,当人们看清了“罗汉酒保”的老板确实是被人捅死在床上后,也是十分震惊,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都不要进去了,注意保护现场!罗太太你赶紧报警啊!”



当时罗霜至居住的地方隶属于徐州市公安局第三分局彭城派出所的管辖范围,接到报警后,派出所的三位民警立即赶到现场。为首的一位民警去向犹在哭泣的单慧珺询问事由,另外两位警察将里面看热闹的人都赶了出来,事情很巧,就在这个时候,专案组成员包忠仁、宋洪、周宗耀三人奉命从今早上午八时开始对“罗汉酒保”罗霜至展开秘密调查。

不料,三人刚刚赶到就得知被监视目标突然横死,罗霜至被杀是完全出乎三人意料之外的,包忠仁立即意识到,这是杀人灭口,看来之前专案组对罗霜至的怀疑是对的,于是包忠仁当即阻止派出所民警进入现场,同时,他让周宗耀与一名民警把单慧珺带往派出所保护起来,随后向张洪范局长报告该案的情况。



张洪范接到电话后,即命刑事技术鉴定员和法医前往“罗汉酒肆”勘查现场;同时指令包忠仁三人调查向已经在彭城派出所被保护起来的死者遗孀单慧珺进行询问。经法医鉴定,确认罗霜至死于谋杀。为此市局组成七人小组开始立案侦查,由姜立龙担任组长,包忠仁任副组长。

当天下午,专案组在徐州市青年路城隍庙举行了首次案情分析会。姜立龙开会后,先让法医、刑技员和参加现场勘查的包忠仁等侦查员向与会人员通报情况。

法医和刑技员首先介绍了相关情况,死者罗霜至的死亡时间大约在4月5日零点到一点半之间,死者生前曾喝了不少于半斤的高度白酒,而致死原因是胸口被扎了一刀,杀人凶器属于比较罕见的,居然是一把外科手术刀,从创口深度估测,这把手术刀的刀柄比较长。罗霜至在酒后上床以仰姿躺卧。当晚由于空气湿度高且无风,体感温度显高,加上酒精作用,所以罗霜是把双臂伸出被子入睡的。



凶手出入作案现场“罗汉酒肆”系用纯钢小型撬棍撬开店门后潜入酒肆,店门上所装的锁具系德国“将军牌”司必灵锁,而凶手潜入现场后,先伸手轻轻把被罗霜至双臂压住的被子稍稍往下扯了扯,然后对准心窝位置一刀扎下,随即搅动刀柄,致使心脏创口扩大,以加速死亡。凶手行凶后即拔出手术刀,由于被扎的是正在搏动的心脏,导致拔刀之后血液狂喷。

凶手显然对此后果有所预料,现场痕迹虽已遭到群众破坏,但根据提取到的凶手不甚完整的足迹判断,凶手应该是一个身高约一米七、体态偏瘦但比较精悍的男子。从其作案时的那份镇定,应该是一个老手,甚至可能是职业杀手。凶手是戴着手套作案的,经从手套上脱落下来的纤维进行技术鉴定,认为那是一副普通劳防手套。



凶手杀人后,并未立刻逃离“罗汉酒肆”,而是把卧室另一侧的立柜以及隔壁那间罗霜至专用的小书房的书桌抽斗、附柜都撬开,把里面的物品搜翻了一遍,之后才逃离现场,凶手离开时还把店门关上了,从外面看去与平时并无两样。再根据单慧珺提供的消息,家中的男女主人的黄金项链两件、戒指五件、银洋五六十枚、美金三百元、女式手表一块、人民币现钞约五百余万元(现在的五万)

罗霜至的尸体被运走后,侦查员对“罗汉酒肆”进行了全方位搜查,最初并未发现任何违禁物品或者特务活动器材。包忠仁最后又对酒铺进行了一次侦查。“罗汉酒肆”是一座单开间门面、进深却有五进的狭长宅子。罗霜至对宅子内部做了一些修改,利用超常高度在靠街面的酒肆店堂上面加了一层阁楼,屋顶上开了个老虎窗,阁楼前面弄了个阳台。这样,夏天就可以在阳台上纳凉,从屋里拉一盏临时电灯出来,还可以看书。阳台上还有一个“博古架”。再度复勘时,包忠仁对这个制作精巧的架子产生了兴趣。



包忠仁在对“博古架”检查时发现了意外,在包忠仁几经鼓捣拨弄,终于破解了罗霜至亲自设计的机关,打开了“博古架”的暗柜,里面暗藏很多违禁品:手枪及子弹、微型高爆手雷、毒药、密写药水及显示剂、密码本,还有一个装着空白假证件、假证明、现金、金条的可拴可挎可背的防水布小包,这些东西显然都是干特工才能用的。

罗霜至的妻子单慧珺年近三十,苏北盐城人,自幼父母双亡,先是行乞要饭,又给人家当童养媳,不幸沦落风尘,最后从良嫁给罗霜至,婚后不久随罗霜至回徐州老家定居,罗霜至接掌“罗汉酒肆”后,因单慧珺能烧得一手好菜,而且做事麻利,也就不再另聘厨子了,厨房交由其打理即可。夫妻俩互相配合相得益彰。



单慧珺和罗霜至的家庭内部关系也处理得很融洽,单慧珺告诉侦查员,他们婚后从未发生过争吵。她没有想到丈夫竟然会在今年一个温暖的春夜里突然遭遇不测,以至于夫妻俩不得不阴阳两隔,永远分离。

单慧珺表示,她唯一不满意的罗霜至嗜酒如命,尤其是回到徐州做了酒肆掌柜后,每天晚上打烊后天天喝酒,一天比一天喝得多。警察问单慧珺反对丈夫喝酒的理由是什么,是不是因为有一种预感认为“喝酒会误事”。单慧珺回答得倒是挺简单:多花钱呗!

单慧珺由于出身的原因,生就一副铁公鸡秉性,惯于锱铢必较。这一点,在警察稍后跟罗氏家族的一些亲戚接触了解情况时也得到了印证。昨晚打烊后,单慧珺的闺蜜柳金枝突然赶来,扯着单慧珺去她家为其夫妇吵架作调解时。



柳金枝是单慧珺在徐州唯一的一个同乡好友,两人关系密切,单慧珺一听闺蜜柳金枝被其夫殴打,当下火就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立马出门,坐上出租马车急急而去。由于柳金枝家住地方比较远,出租马车送单慧珺过去后不可能留下来等到她调解结束再将其载回来,所以,柳金枝只有到次日清晨搭乘同村邻家进城的马车方能回城。因此,单慧珺这一走,罗霜至肯定会立刻喝酒,家里没人,罗霜至肯定就喝大了。

警方又问单慧珺有没有怀疑的对象,单慧珺认为很有可能与其妹夫井关中有关系。井关中系微山湖悍匪胜天之子上世纪三十年代,井胜天被江湖同道联手暗杀后,其子井关中随其母来到徐州生活。



因其外公系当地帮会名人,其势力罩得住女儿和外孙的平安,所以母子俩未曾受到江湖黑道仇家的追杀。井关中长大成人后,虽未子承父业走上黑道,也没像外公那样加入帮会,但因其童年、少年时在老爸执掌的匪窝里生活了多年,潜意识中沾染了匪气,所以行事一贯蛮横霸道。因此周围邻居都反感井关中。

1940年,罗霜至十七岁的妹妹罗小雨不顾家人的一致反对决然地嫁给了井关中。罗白郎的哥哥罗白昼(罗霜至的生父)大怒之下,登报声明与其脱离父女关系,永不相认。数年后罗白昼病危由数名在场的亲朋好友签名作证,留下遗嘱:将其全部遗产留赠两个儿子,一切均与罗小雨无涉。罗霜至与其兄长罗大晴按照罗白昼的遗嘱分割了遗产。



罗小雨、井关中夫妇不高兴了。原本罗小雨已因嫁了井关中,与其父脱离父女关系了,但她却叫上丈夫前来搅局,她认为罗霜至已经过继给罗白郎做儿子,既然他能分得遗产,那么她这个女儿也应该分到遗产,她要求把遗产均分为三,每人一份。

当时罗家大儿子罗大晴是在上海工作的一名工程师,体弱多病,这次是坐着轮椅赴徐州奔丧的。老爸走了,长兄为父,按规矩应该是他说了算,他让罗小雨先离开,有事商量来,如果不成还可以上法院。就在此时,井关中就倏地冲进来意欲动武。罗霜至是武林高手,就一招就把井关中的一条胳膊给打掉环了,从此两家便是仇上加仇,以井关中的性子,恨不得立刻就灭了妻兄。可是,罗霜至功夫了得,估计若论单挑独斗的话,井关中知道不是对手,于是也只好忍着,自此兄妹之间也就绝了情断了关系。



解放后,井关中和罗小雨开始向罗霜至索讨老爸遗产,几乎天天登门,但都被罗霜至赶走了。可等过了元宵节,他却不来了,罗小雨也不再登门。单慧珺偶然听人说井关中不知被什么人暴打了一顿,躺了数日才能下床。

此后总算太平了。但过了一个多月后罗霜至就惨遭横死。所以,单慧珺怀疑是井关中冲丈夫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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