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为虚构故事,图片仅用于叙事。旨在传递正能量,共建和谐社会。
初夏的滨江市,午夜刚过。
一场急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
雨点噼噼啪啪敲打着地面。
也敲打着汇景假日酒店的玻璃幕墙。
酒店门前广场,红蓝警灯无声旋转。
刺破雨幕,映亮了聚集的人群。
警戒线被拉了起来。
将好奇的目光隔绝在外。
警戒线内,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湿漉漉的水泥地上,两块白布格外醒目。
白布下覆盖着什么,不言而喻。
旁边不远处,散落着一只黑色的男士皮鞋。
鞋面沾满了泥水,显得有些孤零。
离皮鞋几步远,躺着一个变了形的寿桃包。
金黄色的外皮已经破裂。
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豆沙馅。
几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工作人员面色惨白。
一个年轻女孩紧紧捂着嘴。
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刑侦支队队长庞锐眉头紧锁。
他半蹲下身,仔细观察着现场。
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腥气。
还混杂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庞锐身边,年轻的警员赵伟正向一名酒店保安了解情况。
保安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我巡逻到这里,就看到…”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
围观的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
“听说是一对母子…”
“从楼上掉下来的?”
“造孽啊,什么事想不开…”
议论声被雨声掩盖,听不真切。
酒店外墙巨大的电子屏幕依旧亮着。
红色的滚动字幕在雨夜中格外清晰。
“恭贺杜月娥女士八十大寿,福寿安康”。
喜庆的祝词与眼前的悲剧并存。
形成一种诡异而强烈的反差。
庞锐站起身,望向酒店高耸的大楼。
雨夜中的大楼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吞噬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沉稳。
“赵伟,通知技术队,仔细勘查。”
“是,庞队!” 赵伟立刻应道。
雨,还在下。
冲刷着地面,也似乎想冲刷掉这突如其来的死亡气息。
但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滨江市的这个雨夜,因这场坠亡而变得格外漫长。
凌晨三点,汇景假日酒店的某个套房内。
技术队的同事们正在紧张工作。
指纹提取、痕迹检验、拍照固定。
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
房间里还残留着酒菜的气味。
混合着淡淡的香水和烟草味。
显示不久前这里曾有过一场热闹的宴会。
庞锐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雨势渐小。
他手里拿着一份初步的身份核实报告。
死者身份已经确认。
瞿建平,男,四十八岁。
滨江市本地人,某贸易公司业务员。
另一位死者是他的母亲,杜月娥。
昨天刚满八十周岁。
正是电子屏上那位祝寿的老人。
“庞队,死者家属到了。”
赵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庞锐转过身,点了点头。
“带她去休息室,我稍后过去。”
他需要先了解更多情况。
技术队的初步勘查有了一些发现。
房间内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门窗完好,没有被暴力破坏的迹象。
阳台栏杆高度正常,结构牢固。
现场提取到一些物品。
包括瞿建平的手机,钱包。
还有杜月娥的一个老花镜和手包。
瞿建平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
但还能勉强读取部分信息。
通讯录里,与一个名叫“苗慧”的联系人通话频繁。
备注是“老婆”。
短信收件箱里,充斥着大量催款信息。
来自不同的银行和小额贷款公司。
最新的几条语气尤其严厉。
“庞队,瞿建平的社会关系查了些。”
赵伟递过来一份打印的资料。
“瞿建平这个人,认识他的人都说他老实本分。”
“对母亲尤其孝顺,是圈子里有名的孝子。”
“但是…” 赵伟顿了顿。
“他最近一年经济状况很糟糕。”
“据他公司同事说,他私下搞投资亏了不少。”
“后来又被人骗了,欠下一大笔债。”
“具体数额还在核实,初步估计有六十多万。”
庞锐翻看着资料,眉头再次皱起。
六十三万,这笔钱对一个普通业务员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他母亲杜月娥呢?” 庞锐问道。
“退休教师,老伴走得早。”
“平时一个人住,性格比较要强。”
“身体还算可以,但偶尔会跟邻居抱怨几句。”
“说儿子压力大,自己也帮不上忙,有点孤独。”
庞锐走到阳台边。
冰冷的雨滴打在栏杆上。
溅起细小的水花。
从这里望下去,能看到楼下那片被警戒线围起来的区域。
一个老实本分的孝子。
一个刚过八十大寿的母亲。
一笔沉重的债务。
一场看似圆满的寿宴。
最终却以母子双双坠亡告终。
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庞锐的目光变得深邃。
他知道,这起案件绝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地方。
滨江市老城区的一栋居民楼里。
几名警员正在瞿建平家中进行调查。
房子不大,陈设简单但整洁。
瞿建平的妻子苗慧不在家。
邻居说她接到电话后就匆匆赶去酒店了。
警员们在瞿建平的卧室里找到了他的电脑。
开机后,桌面上是一个还款计划的表格。
只填写了一小部分,便戛然而止。
在杜月娥的房间里。
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翻得很旧的相册。
里面大多是瞿建平小时候的照片。
穿着开裆裤,咧着嘴笑。
被年轻时的杜月娥抱在怀里。
相册旁边,是一个上了锁的旧木匣子。
警员试着拉了拉,锁得很紧。
一切似乎都指向了经济压力。
但庞锐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拿起对讲机。
“赵伟,通知苗慧,我们需要和她谈谈。”
“是,庞队。”
雨停了,但夜色依旧浓重。
清晨五点多,天边泛起鱼肚白。
酒店的临时休息室内,灯光惨白。
苗慧坐在椅子上,双眼红肿,面无血色。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发皱的超市优惠券。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庞锐和赵伟走了进来。
庞锐拉开苗慧对面的椅子坐下。
语气尽量放得平和。
“苗慧同志,节哀顺变。”
“我们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但有些情况,我们需要向你了解。”
苗慧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
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警官… 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昨天… 昨天寿宴还好好的…”
“建平虽然… 虽然累,但他一直笑着。”
“妈也很开心,喝了两杯寿酒…”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苗慧说着,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赵伟递过去一包纸巾。
庞锐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才继续问道。
“瞿建平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比如情绪低落,或者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苗慧抽泣着,努力回忆。
“他… 他压力是很大。”
“为了那笔债,头发都白了不少。”
“但他一直跟我说,他会想办法的。”
“说不能让妈担心…”
“异常的话…” 苗慧忽然想起了什么。
“前几天,我们… 我们吵了一架。”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就因为这个寿宴。”
“我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花那么多钱…”
“他说妈一辈子不容易,八十大寿一定要风光。”
“我们吵得很凶…”
苗慧的脸上露出痛苦和自责。
“是不是… 是不是因为这个…”
庞锐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猜测。
他换了个问题。
“你认识宗翰这个人吗?”
苗慧点了点头。
“认识,是建平多年的朋友。”
“怎么了?”
“我们联系了宗翰,他提供了一些情况。”庞锐看着苗慧的眼睛。
“他说,瞿建平最近状态很差。”
“找他借钱的时候,几次流露出‘撑不下去’的念头。”
苗慧的脸色更加苍白。
“他… 他是说过活着太累…”
“但我以为… 我以为他只是说说…”
就在这时,一名技术队的同事敲门进来。
递给庞锐一个物证袋。
里面装着一张从酒店房间抽屉里找到的纸条。
庞锐拿出纸条,展开。
上面用圆珠笔写着几行字。
字迹十分潦草,几乎难以辨认。
“债务缠身,无力承担。”
“拖累家人,愧对老母。”
“唯有解脱…”
落款没有名字,也没有日期。
庞锐将纸条递给苗慧。
“你看看,这像是瞿建平的字迹吗?”
苗慧接过纸条,只看了一眼。
身体就猛地一晃,差点瘫倒。
赵伟连忙扶住她。
“是… 是他的字…”
苗慧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虽然写得很乱… 但我认得…”
她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他怎么这么傻… 怎么能丢下我…”
“还带着妈一起…”
休息室里只剩下苗慧压抑的哭声。
庞锐看着那张纸条,若有所思。
字迹确实潦草。
像是人在极度激动或绝望的状态下写出来的。
内容也符合瞿建平目前面临的困境。
似乎,一切都指向了那个最不愿看到的结局。
因为无力偿还巨额债务。
不堪重负的瞿建平选择了自杀。
并且,还带上了自己年迈的母亲。
这似乎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然而,庞锐的心头,却始终萦绕着一丝疑虑。
他想起了宗翰在电话里的描述。
宗翰的原话是:“建平那几天状态是不好,老说撑不住了。”
“但我总觉得,他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
“尤其是,他那么孝顺他妈…”
庞锐又看了一眼失声痛哭的苗慧。
她刚才提到,寿宴前因为“铺张”和丈夫大吵一架。
这其中是否还有别的隐情?
那张看似是遗书的纸条,真的就是全部真相吗?
为什么选择在酒店?
为什么是在母亲八十大寿的特殊日子?
还有,杜月娥老人,她是自愿的吗?
一个又一个疑问浮现在庞锐的脑海中。
他知道,调查还远未结束。
他收起纸条,对赵伟使了个眼色。
示意先让苗慧平静一下。
两人走出了休息室。
清晨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
给冰冷的地面镀上了一层淡金色。
但庞锐的心情,却依旧沉重。
案发后第三天上午,滨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办公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室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庞锐队长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刚送来的文件。
是关于那张疑似遗书纸条的笔迹鉴定报告。
赵伟站在桌旁,脸上带着一丝不解。
“庞队,鉴定结果出来了。”
“专家说,字迹和瞿建平的样本高度相似。”
“但…” 赵伟指着报告的某处。
“在一些关键的笔画细节上,存在微妙差异。”
“专家认为,不排除模仿笔迹的可能。”
“也可能是当事人在极端情绪下书写导致变形。”
“所以,结论是… 无法百分之百确认。”
庞锐拿起报告,仔细看着比对图和文字说明。
无法百分之百确认。
这意味着,那张指向“因债自杀”的纸条,并不能作为铁证。
它动摇了之前最直接的推论。
庞锐放下报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如果纸条有问题,那瞿建平自杀的动机就存疑。
或者说,至少不是单纯因为债务。
那真相又会是什么?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是负责联系苗慧的同事打来的。
“庞队,苗慧那边有新情况。”
“她在整理杜月娥遗物时,发现了一本日记。”
庞锐精神一振。
“日记?里面写了什么?”
“她说日记本是带锁的,锁孔有被撬过的痕迹。”
“里面记录了一些杜月娥近期的心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
“主要是担心儿子瞿建平的债务问题。”
“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 感觉自己成了累赘的想法。”
累赘?
这个词让庞锐心中一动。
他想起了苗慧之前提到的争吵。
以及杜月娥是退休教师,性格要强的背景。
一个敏感、要强的老人。
在得知儿子深陷困境后,会不会产生极端的想法?
庞锐立刻有了新的思路。
“让苗慧把日记本带过来。”
“另外,重新梳理一下酒店当晚的目击证词。”
“特别是关于死者母子最后状态的描述。”
挂了电话,庞锐看向赵伟。
“看来,我们需要调整一下调查方向了。”
赵伟也明白了过来。
“庞队,你是怀疑… 杜月娥老人…”
庞锐没有直接回答。
“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任何可能都不能排除。”
他走到窗边,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
之前的推论是儿子不堪重压,带着母亲寻死。
现在,另一种可能浮现出来。
会不会是母亲不愿拖累儿子,主动求死?
甚至,是她拉着儿子一起?
或者,母子俩在宴会后,因为某些事情再次爆发激烈争执。
最终导致了情绪失控下的意外坠落?
这个新的方向,似乎更能解释那张笔迹存疑的纸条。
也能解释苗慧提到的争吵。
以及杜月娥日记中流露出的情绪。
庞锐感到自己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但他知道,这仍然只是推测。
他需要找到更多证据来支撑。
或者… 推翻这个新的方向。
办公桌上,瞿建平那张未完成的还款计划表静静躺着。
表格上的数字,冰冷而沉重。
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家庭曾经承受的压力。
调查,仍在继续。
接下来的几天,警方围绕新的方向展开了更深入的调查。
庞锐和赵伟再次来到汇景假日酒店。
他们重点走访了当晚住在瞿建平隔壁及楼上楼下的几位客人。
一位来自外地的中年男旅客回忆。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
“大概十二点多吧,我好像听到隔壁有声音。”
“像是在吵架,还有女人哭的声音。”
“不过听不太清楚,声音不大,持续时间也不长。”
另一位住在楼下的老太太也提供了类似证词。
“是听到楼上有点动静。”
“砰砰乓乓的,还有点哭声。”
“我还以为是小夫妻吵架呢,没太在意。”
这些证词似乎印证了“争执导致意外”的猜测。
与此同时,苗慧再次来到队里。
她带来了杜月娥的那本老式日记。
日记本的锁确实有被破坏的痕迹。
里面的字迹娟秀工整,记录着一个老人的日常。
最近几个月的内容,明显透着忧虑。
“建平最近好像很不顺心,总是唉声叹气。”
“听慧慧说,外面欠了不少钱…”
“我这把老骨头,什么忙也帮不上,真是个累赘。”
“老头子走得早,现在又让儿子这么辛苦…”
“那天看到邻居王老师也走了,心里空落落的。”
“人生啊,真是…”
日记里,杜月娥几次提到老家亲戚或旧识的离世。
感慨人生无常,流露出悲观的情绪。
苗慧看着这些文字,眼圈又红了。
“妈她… 她平时不这样的。”
“她很要强的,什么事都自己扛。”
“最近可能是… 真的觉得撑不住了吧…”
她回忆起婆婆近期的状态。
确实比以前沉默了许多,食欲也差了。
有时会独自坐在窗边发呆很久。
当时只以为是年纪大了,心情不好。
现在想来,似乎都成了某种预兆。
庞锐仔细翻看着日记。
一个爱子心切、深感自责、又有些悲观厌世的老人形象跃然纸上。
这让“杜月娥主动求死”的可能性增加了几分。
警方的调查方向,逐渐在邻里间传开。
瞿建平所住的小区里,议论声四起。
“听说了吗?警察怀疑是老太太自己想不开呢。”
“唉,也是,儿子欠那么多钱,她能不愁吗?”
“可怜见的,八十大寿刚过就…”
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
“我看未必,瞿建平那小子平时看着老实。”
“背地里欠那么多钱,肯定是他逼他妈的!”
“就是,死还要拉个垫背的,太不孝了!”
这些闲言碎语像针一样扎在苗慧心上。
她出门买菜,都能感觉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
楼道里遇到相熟的邻居。
对方也是眼神躲闪,匆匆打个招呼就走开。
看到她时,楼下那些扎堆聊天的人会立刻沉默。
这种无形的压力,让苗慧几乎喘不过气。
她甚至也开始动摇。
难道,真的是建平和妈在巨大的压力下…
达成了某种可怕的默契?
或者,是在那最后的争吵中,失手酿成了惨剧?
她不敢再想下去。
杜月娥房间的窗台上。
那盆精心养护的兰花,因为几天无人照料。
叶子已经开始发黄、枯萎。
就像这个曾经完整的家一样。
在重压之下,一点点失去了生机。
债务的压力。
老人的绝望。
可能的争吵。
所有的线索和情绪,似乎都交织在一起。
共同指向了一个令人心碎。
却又似乎合乎逻辑的悲剧结局。
庞锐看着卷宗里不断增多的证据。
眉头却锁得更紧了。
直觉告诉他,事情可能还有隐情。
但目前的证据链,确实越来越支持这个新的方向。
他需要一个决定性的证据。
来最终确认,或者… 再次推翻。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
案件的调查似乎陷入了某种僵局。
支持“母子共同决定或争执意外”的证据越来越多。
但庞锐心中的那一丝疑虑,始终挥之不去。
这天下午,赵伟兴奋地跑进办公室。
“庞队!酒店监控有新发现!”
原来,技术队的同事对酒店监控进行了深度修复和分析。
之前因为角度和光线问题模糊不清的一段走廊录像。
被成功复原了关键几分钟。
视频画面被投放在会议室的屏幕上。
时间显示,正是邻居声称听到“争吵声”之后不久。
画面中,瞿建平房间的门打开了。
建平搀扶着母亲杜月娥走了出来。
杜月娥步履有些缓慢,但神态平静。
瞿建平低着头,似乎在跟母亲说着什么。
两人都没有激动或愤怒的表情。
甚至看起来,还有些… 异常的平静。
他们沿着走廊慢慢走着,像是在散步。
与之前证人描述的“激烈争吵”后的状态,完全不符。
这段清晰的影像,如同一记重锤。
瞬间击碎了之前建立起来的推论。
如果在这个时间点,母子俩状态平静。
那么所谓的“争执导致意外”就站不住脚了。
那之前听到的争吵声和哭声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其他房间传来的?
或者,是更早之前发生的?
如果是更早之前发生的争吵。
为何之后两人又能如此平静地一同走出房间?
调查,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庞锐看着屏幕上定格的画面,陷入了沉思。
线索再一次中断。
难道,最初的那个方向… 因为债务而自杀… 才是对的?
但那张笔迹存疑的纸条又该如何解释?
庞锐感到一阵头痛。
这起案件,远比他预想的要扑朔迷离。
几天后,一个阴沉的下午。
瞿家。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悲伤的味道。
苗慧独自在家,整理着婆婆杜月娥的遗物。
后事的日期渐渐近了。
她需要把老人的东西仔细归拢好。
那些陪伴了婆婆一辈子的物件。
衣服、照片、书籍…
每一件都承载着回忆,也刺痛着苗慧的心。
她打开衣柜,拿出几件叠放整齐的旧衣服。
准备找个箱子装起来。
目光无意间落在了床头柜上。
那个婆婆平时宝贝异常、从不让人碰的旧木匣子。
之前警方来调查时,试过打不开。
后来事情多,苗慧也一直没顾上。
此刻,看着那个略显陈旧的木匣子。
苗慧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她找到一把小小的螺丝刀。
对着那个有些锈蚀的锁孔,轻轻撬了几下。
锁簧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弹开了。
苗慧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木匣子。
里面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几件成色不错的旧首饰。
一支银手镯,一对珍珠耳环。
还有几张泛黄的老照片。
大多是婆婆年轻时的模样。
苗慧拿起照片,轻轻摩挲着。
照片下面,还压着一个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封。
信封没有封口,只是简单地对折着。
苗慧心里咯噔一下。
她迟疑着,伸手拿起了那个信封。
抽出里面折叠的文件纸张。
展开。
目光落在纸张顶端的几个黑色宋体字上。
以及下面密密麻麻的打印内容。
下一秒。
苗慧脸上的悲伤瞬间凝固了。
血色迅速从她脸上褪去,变得惨白。
瞳孔因为震惊而猛地收缩。
她的手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那张轻飘飘的纸,从她指间滑落。
飘落在地。
她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击中。
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她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
和一种瞬间明白了什么的、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痛苦。
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类似抽泣的倒吸冷气声。
“不…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