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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福建福安下白石乡顶头村,山风夹着海的咸味吹过这片贫瘠的土地。
阮英平出生于此,一个佃农家庭,日子过得像紧绷的麻绳,稍有不慎便会断裂。
顶头村的田野虽绿意盎然,却被地主牢牢血的蚂蟥,榨干了全家的血汗。
阮英平十三岁那年,地主林老爷派人上把控,佃农们一年到头辛勤耕作,换来的不过是微薄的口粮和无尽的债务。
阮英平的父亲阮老根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母亲陈氏勤俭持家,可地主的高租像吸门催租。
家中早已颗粒无收,阮老根低声下气地求情,却换来一顿辱骂和威胁。
林老爷的管家冷笑:“交不出租子,就滚出这块地!”那天夜里,母亲抱着幼小的阮英平,泪水滴在孩子脸上。
阮英平咬紧牙关,稚嫩的心里埋下一颗反抗的种子。
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不公的世道翻个底朝天。
阮英平十三岁那年,地主林老爷派人上把控,佃农们一年到头辛勤耕作,换来的不过是微薄的口粮和无尽的债务。
阮英平的父亲阮老根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母亲陈氏勤俭持家,可地主的高租像吸门催租。
家中早已颗粒无收,阮老根低声下气地求情,却换来一顿辱骂和威胁。
林老爷的管家冷笑:“交不出租子,就滚出这块地!”那天夜里,母亲抱着幼小的阮英平,泪水滴在孩子脸上。
阮英平咬紧牙关,稚嫩的心里埋下一颗反抗的种子。
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不公的世道翻个底朝天。
1947年,解放战争进入关键阶段。
阮英平已升任华中野战军第一纵队第一旅政治委员,肩负着沉重的责任。
然而,他的内心始终牵挂着故乡闽东。
那片土地上,乡亲们还在水深火热中挣扎,革命的火种虽未熄灭,却亟需新的力量去点燃。
华东局的领导找他谈话,交给他一项秘密使命:重返国民党控制下的闽东,重建党组织,恢复根据地,配合解放大军南下。
这是一项凶险的任务。
闽东已被国民党严密封锁,“清乡”行动如影随形,民团四处搜捕共产主义分子,群众因长期高压而对革命心存疑虑。
阮英平深知此行九死一生,但他没有犹豫。
他化装成布商,告别刚满月的儿子和妻子,踏上了归乡之路。
临行前,他对妻子说:“若我回不来,告诉孩子,他的爹是为穷人打天下去的。”
1947年5月,阮英平扮成布商,偷偷回到闽东。
他背着个大布包,里面塞满粗布,底下藏着几张传单。
他白天走村串寨卖布,晚上找地方蹲点,观察谁能拉进革命队伍。
闽东的日子不好过,国民党搞“清乡”,民团到处抓人,盘查得厉害。
老乡们被吓怕了,不敢多说话,阮英平每走一步都得小心。
有回他在福安县城附近的小旅店歇脚,刚躺下,民团就冲进来查房。
阮英平赶紧把传单塞进布包夹层,装成普通小贩,跟民团头子搭话:“大哥,这布便宜,您要不要拿点?”他一边笑一边递烟,嘴上全是生意经。
民团头子瞟了他一眼,没起疑,骂骂咧咧走了。
阮英平擦掉冷汗,心想:“这地方待不得,得快点找人。”
几个月下来,他跑遍了福安、霞浦、宁德,好些村子都转了,可靠的人却没找着。
国民党抓得太紧,很多人怕惹祸,连门都不敢开。
阮英平急得不行,晚上睡不着,蹲在山坡上抽旱烟,琢磨下一步咋办。
这天,他来到霞浦一个叫下庄的小村子,集市上碰到个卖柴的寡妇,叫林秀。
林秀三十出头,脸晒得黑黑的,眼神硬朗。
她挑着两捆柴,吆喝得响亮。
阮英平看她不像一般村妇,过去买了捆柴,边付钱边聊:“大姐,这村里日子咋样?乡公所管得严不严?”
林秀瞟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严?哼,那些狗官恨不得把我们骨头都榨干!我男人就是让他们打死的,税交不上就下黑手!”她越说越气,声音都高了。
阮英平心头一跳,觉得这女人有戏。
他压低声:“大姐,实话跟你说,我不是普通布商。
你男人那仇,咱能报!”林秀愣了,盯着他问:“你啥意思?谁派你来的?”
阮英平从怀里掏出一张传单,递过去:“共产党。
你看看这个,上面写着咋分田地,咋让穷人翻身。”
林秀接过传单,借着月光扫了两眼,皱眉问:“你们真能干成?别又是空口白话!”
“能!”阮英平斩钉截铁,“华中那边,解放区都建起来了,地主跑得一个不剩。
闽东也行,只要咱们干!”
他顿了顿,又说:“大姐,你信我,帮我个忙,找几个靠得住的人,咱一块干。”
林秀没吭声,低头想了半天,才说:“行,我信你一回。
但你得让我看看,你咋干。”她把传单塞进柴捆,挑着担子走了。
第二天,林秀带阮英平去了村里一间破柴房,里面挤了七八个农民,都是穷得叮当响的。
阮英平站直了,开门见山:“兄弟们,我是共产党来的,专门帮穷人打天下。
国民党欺负咱们,地主抢咱们粮食,咱忍够了!跟着我干,分田地,当家做主!”
有个瘦得像竹竿的汉子叫阿旺,挠头问:“阮大哥,你说分田地,地主能答应?
他们有枪!”阮英平笑笑:“有枪咋了?咱们人多,枪也能抢过来!
华中那边,解放军把地主打得屁滚尿流,闽东也行!”
林秀插话:“阿旺,你怕啥?再不干,咱孩子连粥都喝不上!
阮大哥说得对,干了!”她一嗓子,屋里的人都点头。
阮英平趁热打铁,分了任务:林秀拉人,阿旺盯乡公所,其他人散布消息。
从那天起,阮英平跟林秀搭档,白天卖布掩护,晚上开会串联。
林秀在村里威信高,很快拉来二十多个穷汉子,大家伙儿一合计,决定先干票大的,震震乡公所的威风。
可阮英平心里明白,国民党不是吃素的,民团随时可能杀过来。
他得加快速度,把队伍拉起来,不然这把火没烧起来就得灭。
有了林秀的加入,阮英平的工作逐渐打开局面。
林秀在村里威望高,很快召集了一群受苦的农民。
阮英平趁夜开会,向大家讲解共产党的主张:土地归农民,穷人当家做主。
他还带来了华中解放区的消息,告诉大家解放军节节胜利,国民党的统治摇摇欲坠。
农民们听得热血沸腾,有人当场表示愿意加入。
为赢得更多支持,阮英平和林秀筹建了一个供销合作社,帮助贫困家庭换购粮食和布匹。
合作社的货源来自阮英平秘密联络的上线,价格远低于乡公所的苛捐杂税。
渐渐地,村民们开始信任这个“布商”和他的伙伴。
党组织也在暗中重建,农会、妇救会、儿童团等群众组织相继成立,革命的火种在闽东的山村悄然蔓延。
1947年夏,阮英平认为时机成熟,决定组织一次武装行动。
他召集了二十多名可靠的青年,组建了一支游击队,夜袭了附近的乡公所。
行动干净利落,缴获了枪支弹药,还烧毁了乡公所的账簿。
消息传开,附近村庄的农民奔走相告,称“阮英雄又回来了”。
游击队接连袭击了几个民团据点,声势越来越大。
然而,胜利的背后暗藏危机。
国民党察觉到闽东的异动,调集重兵展开大规模围剿。
乡公所增派民团,挨家挨户搜查,悬赏捉拿“共匪”。
阮英平果断调整策略,将游击队化整为零,分散活动。
他自己则继续以布商身份掩护,往来于各村,联络各方力量。
就在此时,游击队的财务负责人周阿奎引起了阮英平的注意。
周阿奎三十多岁,平日沉默寡言,负责管理游击队的经费和物资。
但最近几次行动,他的行踪有些诡秘,账目也偶有不符。
阮英平虽心生疑虑,但没有确凿证据,不愿轻易下结论。
他只叮嘱林秀多加留意,暗中观察周阿奎的一举一动。
1947年9月,闽东的革命形势进一步发展。
阮英平主持成立了闽东地委,正式担任地委书记。
地委下设若干小组,负责宣传、武装、后勤等工作。
游击队也扩充到近百人,活动范围覆盖福安、霞浦、宁德等地。
他们频频出击,破坏国民党征粮征兵,解放区的雏形初现。
阮英平深知,地委的成立意味着更大的责任,也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国民党视闽东为眼中钉,围剿力度不断加码。
一次行动中,游击队险些被民团包围,幸亏阮英平提前转移,才避免全军覆没。
他意识到,队伍中可能出了问题。
果不其然,周阿奎的异常举动越发明显。
他常借口外出采购物资,却迟迟不归,回来后对账目含糊其辞。
林秀向阮英平报告,周阿奎曾私下与一个陌生人接触,形迹可疑。
阮英平心头一沉,但他仍决定稳住局面,暗中派人监视周阿奎,等待确凿证据。
与此同时,敌人的围剿愈发疯狂。
1947年底,国民党调集正规军,配合民团,对闽东山区进行拉网式清剿。
游击队损失惨重,数名骨干被捕,地委的秘密据点暴露。
阮英平带着仅剩的几名同志突围,警卫员陈书琴拼死掩护,却在混战中失散。
阮英平孤身一人,陷入绝境。
1948年2月,闽东的冬天格外寒冷。
阮英平在山中辗转数日,衣衫褴褛,饥寒交迫。
他随身携带的包裹里装着地委的活动经费和几份重要文件,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知道,只要能找到可靠的同志,就能重建联系,革命的火种就不会熄灭。
2月3日深夜,阮英平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宁德大窝村。
他敲开了村民范起洪的家门,低声请求借宿。
范起洪是个老实的农民,认出阮英平是曾经帮过村里人的“布商”,便让他进了屋。
阮英平因连日奔波,警惕心稍有松懈,将装有经费的包裹放在身旁,沉沉睡去。
范家还有另一个借宿的客人,名叫周玉库。
此人三十多岁,是个游手好闲的地痞,平日靠小偷小摸混日子。
当夜,周玉库见阮英平睡熟,起了歹心。
他悄悄凑近包裹,解开绳结,打算偷点值钱的东西。
包裹打开的一瞬,他愣住了,随后嘴角微微上扬,低声自语:“发了,这下真的是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