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声明:本虚拟文章仅为创作产物,不针对特定个人或团体。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请问,我需要办理一张新的身份证,原来的已经过期了。”她声音低沉,眼睛盯着柜台表面的纹路,不敢抬头。
“好的,请出示您的证件材料。”年轻的工作人员公式化地回应。
递过材料时,她的手微微颤抖,黑色的文件袋边缘磨损,像是被反复翻看。
“这是…特殊情况的证明?”工作人员翻看着材料,声音稍有变化。
“是的,我刚刚…刚刚出来。”她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愧与期待。
十年的时光,在这张柜台前,两条人生轨迹即将以谁也想不到的方式交汇。
01
初夏的上海,阳光灼热却不刺眼。浦东看守所的大门缓缓打开,58岁的张丽华迈出了这扇困住她十年的门。
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棉麻上衣和黑色长裤,这是她入狱前的衣服,如今已经显得有些宽大。
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太多。张丽华站在看守所门口,整个人显得有些茫然。
她的头发已经花白,原本饱满的脸颊变得凹陷,眼角的皱纹也深了许多。
但她的眼神依然清澈,带着一种历尽沧桑后的平静。
“张阿姨,都准备好了吗?”一位中年女性社工走上前来,轻声问道。
张丽华点点头,从塑料袋里取出一部已经过时的翻盖手机。这是她入狱时的随身物品,如今看来已经是一件古董。
“我要先打个电话。”张丽华说着,按下了一串她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婷婷,是妈妈。我...我出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女性冷淡的声音:“知道了。”
“我想见见你和小宇...”张丽华小心翼翼地说。
“我现在工作很忙,小宇正在备考。”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防备,“你先安顿好自己吧,我们改天再说。”
挂断电话,张丽华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理解女儿的冷淡,十年前的那场灾难不仅毁了她自己的人生,也给女儿和外孙带来了难以想象的伤害和耻辱。
“张阿姨,这是您暂时的住所地址。”社工递给她一张纸条,“是一位热心的志愿者提供的临时住处,您可以先住一段时间,等找到工作后再另行安排。”
张丽华接过纸条,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们的帮助。”
“还有,这是您需要办理的一些材料清单。”社工继续说道,“身份证、银行卡、医保卡等等,都需要重新办理。建议您先去派出所办理身份证,其他手续都需要身份证才能进行。”
离开看守所后,张丽华坐上了社工为她安排的出租车。透过车窗,她看着外面飞速变化的景象,心中涌起一阵陌生感。
十年时间,上海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多的高楼拔地而起,道路更加宽阔,曾经熟悉的街区已经面目全非。
出租车停在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这是黄浦区的一处老小区,距离张丽华曾经工作和生活的地方不远,但她从未来过这里。
小区虽然老旧,但环境整洁,不时有老人在树荫下乘凉聊天。
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张丽华来到了三楼的一间小公寓。门口等待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面带慈祥的笑容。
“你就是张丽华吧?我是退休志愿者李阿姨。”老太太热情地迎上来,“快进来看看,希望你能住得习惯。”
公寓虽小,但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室一厅的格局,家具虽然简单,但应有尽有。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冰箱里还放着新鲜的蔬菜和水果。
“太谢谢您了,李阿姨。”张丽华双手接过钥匙,眼眶微红。
“别客气,我听社工说了你的情况。”李阿姨拍拍她的手,“你先安顿下来,有什么需要随时敲门,我就住在对面。”
送走李阿姨后,张丽华环顾这个陌生的小公寓,感到一阵疲惫涌上心头。她在沙发上坐下,脑海中浮现出过去的生活画面。
曾几何时,她也有自己温馨的家,有疼爱她的女儿,有可爱的外孙。
她曾是上海一家知名企业的资深会计师,工作稳定,收入可观,生活中规中矩。
她把全部心血都投入到了工作和家庭中,最大的骄傲是自己的女儿张婷,一个独立、坚强又优秀的女孩,如今已经是医院的护士长。
但十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她所在的公司卷入了一起巨额财务欺诈案,作为财务负责人,她被指控为主谋之一,并被判处了十年有期徒刑。
尽管她一再申辩自己只是按照公司高层的指示行事,但面对铁证如山的“证据”(后来她才知道,这些所谓的证据大部分是伪造的),她最终接受了判决。
那一年,她48岁,女儿28岁,外孙小宇才5岁。
判决下来那天,张婷抱着小宇来看她。隔着玻璃,小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奇怪为什么外婆要隔着玻璃和他说话。张婷的眼睛红肿,但她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妈,为什么?”张婷只问了这一句话。
张丽华无法回答。她怎么能告诉女儿,她只是被公司总经理王总和其他高管利用,成为了替罪羊?
她怎么能说,那些所谓的“铁证”很多都是精心伪造的?她更不能告诉女儿,她选择接受判决,部分原因是王总威胁如果她不配合,就会让女儿和外孙也遭受牵连。
“婷婷,照顾好自己和小宇。”这是她唯一能说的话。
02
十年过去了,当初年幼的外孙如今已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她从未见过这十年来小宇的一张照片,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子,是否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外婆。
张丽华从回忆中惊醒,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下午三点了。
她决定抓紧时间去派出所办理身份证,这是重建生活的第一步。
收拾好随身物品,确认带好了看守所开具的释放证明和其他必要文件,张丽华离开了临时住所。
按照李阿姨的指导,她步行来到附近的公交站台,准备乘坐公交车前往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
公交车上,张丽华小心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尽量不引人注目。十年的牢狱生活让她养成了低调、谨慎的习惯。
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象,内心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
这个世界已经与她记忆中的不同,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适应外面的生活。
经过约四十分钟的车程,张丽华终于来到了派出所附近。她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派出所内部干净明亮,墙上张贴着各种办事流程和注意事项。几位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忙碌,还有一些市民在窗口前排队等候办理业务。
张丽华深吸一口气,走向导引台。一位年轻的女警察抬头看了她一眼:“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我需要重新办理身份证。”张丽华低声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请到4号窗口办理。”女警察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窗口。
张丽华点点头,走向4号窗口。窗口前有两个人在排队,她静静地站在最后,等待自己的轮次。
排队的时间并不长,但对张丽华来说却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她紧张地攥着手中的文件袋,心跳加速。她担心自己的前科会影响办理流程,也害怕工作人员的歧视目光。
“下一位。”窗口内的工作人员喊道。
张丽华深呼一口气,走上前去。窗口内坐着一位年轻女性,看上去三十五岁左右,戴着眼镜,面容清秀,胸前的工牌上写着“林小梅”。
“您好,请问需要办理什么业务?”林小梅的语气公式化但不失礼貌。
“我...我需要重新办理身份证。”张丽华声音低沉,目光避开林小梅的视线,盯着柜台表面。
“好的,请出示您的相关证件。”林小梅说道。
张丽华从文件袋中取出看守所开具的释放证明和其他材料,小心翼翼地递给林小梅。她的手微微颤抖,黑色的文件袋边缘已经磨损,像是被反复翻看。
“这是...特殊情况的证明?”林小梅翻看着材料,声音稍有变化。
“是的,我刚刚...刚刚出来。”张丽华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愧与期待。
林小梅点点头,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这让张丽华稍微放松了一些。
林小梅接过材料,开始在电脑上输入信息。她的动作专业而高效,不时抬头询问一些细节问题,张丽华都简短地回答。
“您的原户籍地址是否有变更?”林小梅问道。
“没有变更,但那套房子已经被拍卖了。”张丽华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现在我暂住在黄浦区的一处志愿者公寓。”
林小梅点点头,继续在电脑上操作。张丽华注视着她敲击键盘的手指,心中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系统中会显示什么信息,是否会显示她的服刑记录,这些记录又会对她的身份证办理产生怎样的影响。
“您的照片需要重新拍摄。”林小梅指了指旁边的拍照区,“请到那边去,会有工作人员为您拍照。”
张丽华点点头,走向拍照区。一位男工作人员示意她坐下,调整好位置后,按下了快门。拍完照后,张丽华回到了窗口前。
林小梅正在电脑上查看她的信息,神情专注。她输入了一些代码,然后停下来,似乎在查看什么特殊记录。
03
就在这时,林小梅的动作突然停滞了。她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一动不动。
张丽华注意到了她的异常,疑惑地微微倾身,想看清楚屏幕上显示的内容。
林小梅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微微颤抖。
她抬起头,仔细地审视着张丽华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张...张阿姨?”林小梅的声音突然变得不稳,“您是张丽华阿姨吗?”
张丽华困惑地点点头:“是的,我就是张丽华。”
林小梅的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她的嘴唇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突然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手捂着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您...您还记得我吗?”林小梅的声音哽咽。
张丽华更加困惑了,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子,试图从记忆中找出相关的片段,但一无所获。在她的印象中,从未见过林小梅。
“对不起,我...”张丽华尴尬地说,“我可能不记得了。”
林小梅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看了看周围,发现其他窗口的工作人员和等待办理业务的群众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张阿姨,您稍等一下。”林小梅擦了擦眼泪,迅速走向一旁的办公室,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位中年男性,看上去是派出所的领导。
“张女士,您好。”中年男性友善地说道,“我是这里的副所长王明。林小梅是我们的同事,她有些话想对您说。但这里不是很方便,请跟我们到会客室好吗?”
张丽华虽然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跟着他们来到了一间小型会客室。
这是一个简单的房间,有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角落里放着一台饮水机。
“请坐。”王副所长示意张丽华坐下,然后转向林小梅,“小梅,你和张女士聊,有需要随时叫我。”说完,他轻轻关上门,离开了会客室。
房间里只剩下张丽华和林小梅两人。林小梅的眼睛依然红肿,她坐在张丽华对面,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紧张地搓着手指。
“张阿姨,”林小梅开口,声音依然有些颤抖,“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张丽华歉意地摇摇头:“真的很抱歉,我可能...”
“没关系,其实我们只见过一面。”林小梅打断了她,“那时候您可能没注意到我,或者已经忘记了。”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十年前,在您的庭审上,我坐在旁听席的最后一排。”
张丽华的身体微微一震,十年前的那场庭审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