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年 4 月 4 日,河北清苑县东臧村的一间农舍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46 岁的郑艳良平躺在床上,用牙死死咬着缠着毛巾的痒痒挠,额头青筋暴起。
他颤抖着撕开右腿上早已发黑溃烂处的纱布,蛆虫在腐肉里蠕动,白森森的骨头裸露在外。
这噩梦般的场景,却让他眼神里燃起一丝决绝 —— 他握紧那把早已锈蚀的小钢锯,对准大腿根部,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 “自救手术”。
二十分钟后,钢锯不堪重负断裂,而他的右腿也被硬生生锯下,扔在地上。
此刻,他嘴里吐出四颗被咬碎的后槽牙,脸上满是汗水与泪水的混合物。
这看似疯狂的举动背后,藏着一个普通农民走投无路的绝望与不甘。
半年前,郑艳良还只是个平凡的农民,靠着四亩薄田和在砖厂打零工,和妻子沈忠红一年收入不过万元。
虽然日子清贫,但一家人平平安安,倒也知足。
2011 年 10 月,郑艳良因腹痛被诊断为阑尾炎,手术顺利,术后恢复良好,本以为这只是生活里的一个小插曲,没想到更大的灾难在三个月后悄然降临。
2012 年 1 月 28 日,郑艳良突然感到臀部剧痛,疼得根本无法站立。
村医注射止痛药也无济于事,无奈之下,他辗转从保定到北京 301 医院。
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犹如晴天霹雳 —— 双下肢动脉大面积栓塞,必须立即截肢,手术费用预估超过三十万元,后续治疗更是需要百万以上。
更残酷的是,医生直言即使做了手术,他存活的几率也只有两成。
这个消息对于郑艳良一家来说,无疑是判了 “死刑”。
三十万,是他们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天文数字。
在心理学上,当人们面对远超自己承受能力的困境时,往往会陷入 “习得性无助” 的状态,觉得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现状。
但郑艳良没有选择坐以待毙,他毅然选择出院。
回乡路上,妻子沈忠红默默买了丧服,这一举动也透露出两人内心深处对未来的绝望,他们或许觉得,回家就意味着等待死亡。
回到村里后,郑艳良靠每天三针止痛药维持,但药效越来越差。
到了正月十六,他的右腿开始发黑溃烂,流脓生蛆,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妻子沈忠红不离不弃,每天忍着异味用棉签为他擦药。可看着妻子疲惫又心疼的模样,郑艳良心里满是愧疚。
“我想活下去。”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愈发强烈,最终促使他在 2012 年 4 月 4 日做出了惊人的决定。
郑艳良的 “自我截肢” 行为,是他在极度绝望中爆发的 “生存本能”。
当常规的求生之路被堵死,他选择了一条常人无法想象的极端方式。
他用水果刀切开坏死皮肉,用钢锯锯断白骨,虽然动脉早已闭塞出血不多,但那种钻心的疼痛常人难以忍受。
他咬住毛巾,不仅仅是为了减轻痛苦,更是在与内心的恐惧和绝望作斗争,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打气,强迫自己完成这场 “手术”。
妻子回家看到那血腥一幕时的震惊与悲痛,郑艳良瘫坐床边的疲惫与解脱,交织成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
可命运似乎还不肯放过他,第二天早晨,坏死的左脚竟自行脱落。
手术完成后,郑艳良主动联系媒体。他明白,仅靠自己和家人,无法承担后续的治疗费用。
消息传开后,数百名记者涌向东臧村,各界捐款迅速达到三十万元,保定 252 医院也决定为他免费手术。
2013 年 10 月,他完成左腿截肢与右腿清创,最终被确诊为肾病综合征,这是一种极易引发血栓的病症。
2013 年底出院后,郑艳良用剩余捐款还清债务,又在 2014 年安装了假肢,开始康复训练。
从初期只能站立五分钟,到能慢慢走动,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他不愿长期滞留医院,为节省费用选择回家训练,妻子则一边照顾他一边干农活。
这期间,支撑他的不仅仅是对生命的渴望,还有对妻子的感恩和对家庭的责任。
然而,2015 年 3 月,血栓复发再次将他送进医院。
每月近两千元的药费、定期检查和康复费用,让先前的捐款所剩无几。
为了生活,家里开了小卖部。
如今,郑艳良依靠假肢继续与病症抗争,他不再奢望奇迹,但他努力让自己像个 “活着的人”。
郑艳良的经历让我们看到,人在面对生死抉择时,会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力量。
同时也让我们思考,在医疗资源和保障还不够完善的现实下,像郑艳良这样的普通家庭,该如何在疾病的风暴中寻找生机。
但无论如何,他那份不屈服于命运的精神,都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敬佩与深思。
作者:等风来
两个孩子的职场妈妈,左手执笔右手带娃,喜欢读书、写作、画画、坚信即便生活一地鸡毛,内心也要拥有自己向往的诗和远方,关注我,持续给您提供更多育儿干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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