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李小雨颤抖着声音问道，父亲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母亲手中的碗砸在地上碎成几片。
她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两张脸，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是她急促的心跳。
二十一年来第一次，她觉得这个家，这个自己生长的地方，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
01
李小雨站在镜子前，用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白皙的脸庞。
今天是她大学毕业后第一次回农村老家，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精致得不像话的脸。
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眉毛如柳叶般轻盈，鼻梁高挺，嘴唇饱满。
窗外传来母亲粗犷的笑声，那是一种她永远也模仿不来的爽朗。
小雨叹了口气，拿起精心挑选的礼物，走出了自己的小房间。
院子里，父亲正在收拾农具，黝黑粗糙的手上满是老茧。
“小雨回来啦！”母亲兴奋地喊道，脸上的皱纹在笑容中舒展开来。
小雨微微一笑，却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酸。
她的父母是村里最普通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几十年。
而她，却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精灵，白皙、修长、气质出众。
村里人都说她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甚至连城里人见了都要多看几眼。
“不像是农村长大的孩子。”这是她听过最多的评价。
小时候，这样的话让她骄傲。
长大后，这样的话却成了她心里隐隐的疑惑。
她记得小学时，同学们都说她长得像电视里的明星。
老师也格外喜欢她，总是让她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村里的老人们看到她，总要摸摸她的头，啧啧称奇。
“这孩子，真不像是咱村的种。”他们常这样说，然后意味深长地看向她的父母。
当时的她不懂这些话里的含义。
只是天真地认为，这是对她美丽的赞美。
李小雨十三岁那年，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天，她和小伙伴们在村口的大树下乘凉。
“小雨，你爸妈对你可真好，比对亲生的还要好。”村里的王婶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其他大人立刻对王婶使眼色，话题很快被岔开了。
但这句话却像一颗种子，在小雨心里生了根。
回家后，她偷偷翻看家里的相册，想找找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令她惊讶的是，家里的相册很少，她的婴儿照几乎没有。
只有几张模糊的、看不清面容的小婴儿照片，被母亲郑重地放在抽屉的最底层。
“妈，为什么我小时候的照片这么少啊？”她小心翼翼地问。
母亲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那会儿哪有钱照相啊，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父亲坐在一旁，默默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从那天起，她开始留意父母的一言一行。
她发现父母对她的关心中总是带着一丝紧张和过度保护。
别人家的孩子可以自由地在村子里跑来跑去，而她却总被父母看管得很紧。
“你是女孩子，要矜持些。”这是父母常挂在嘴边的话。
小雨越长越漂亮，越来越不像村里的姑娘。
她喜欢看书，喜欢画画，对农活却总是提不起兴趣。
父母也从不强求她下地干活，这在重农轻商的农村是很不寻常的。
村里人背后议论纷纷，小雨假装没听见，但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她开始注意到自己与父母在外表上的差异。
父亲皮肤黝黑，身材矮壮，而她却肤白如雪，身材修长。
母亲五官粗犷，笑起来豪爽大方，而她却眉眼如画，笑起来温婉动人。
有时候，她会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脸，试图找出与父母相似的地方。
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这让她心里揣上了一个谜。
02
十八岁那年，李小雨如愿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学。
离开村子的那天，父母站在村口，目送她远去的背影。
她回头看时，恍惚间觉得父母的眼神中除了不舍，还有一丝解脱。
大学里，她结交了许多来自富裕家庭的朋友。
她们穿着时尚，谈吐优雅，对城市生活驾轻就熟。
而小雨尽管外表出众，却总感觉自己与她们有一道无形的隔阂。
室友们都知道她来自农村，但总是惊讶于她的气质与美貌。
“小雨，你真的是农村长大的吗？”室友小张经常这样问她。
“看你这样子，怎么都不像是农家的孩子啊。”
这样的话，她在村里听过无数次，但在城市里听来却有了不同的意味。
大二那年，小雨参加了学校的校花评选，意外获得了第一名。
主持人在采访她时，问到她的家庭背景。
“我父母是农民。”她简单地说，却感到一丝不自然。
舞台下，有人小声议论：“真看不出来她是农村出来的。”
“可能是领养的吧，我听说有些农村家庭会这样。”
这些窃窃私语传入她的耳中，让她心里一震。
回到宿舍后，她开始在网上搜索关于被拐卖儿童的新闻。
那些被找回的孩子，大多与养父母没有血缘关系，却因为长期生活在一起而产生了感情。
她的手指颤抖着，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那天晚上，她梦见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周围都是素未谋面的人。
他们对她说：“你终于回家了。”
梦中的她哭喊着要回到农村的家，但没有人听她的。
醒来时，她满脸是泪，心里充满了不安。
李小雨大三时，交了一个来自富裕家庭的男朋友小陈。
小陈温柔体贴，对她的农村背景从不嫌弃。
但当小陈带她回家见父母时，她感受到了明显的审视和质疑。
“你父母真的是农民？”小陈的母亲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满是不信任。
“你的气质和长相，实在不像是农村能培养出来的。”
这话刺痛了小雨的心，她强忍着泪水没有反驳。
回学校的路上，小陈安慰她说：“别在意我妈说的话，她就是有点势利。”
但小雨却无法释怀，因为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这个问题。
那天晚上，她鼓起勇气给母亲打了电话。
“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她直截了当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母亲有些颤抖的声音。
“胡说什么呢，你当然是我们的孩子！”母亲的声音异常激动。
“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是不是有人在学校欺负你了？”
小雨没有继续追问，但母亲反常的反应却加深了她的疑虑。
放假回家时，她注意到父母看她的眼神中有一丝闪躲。
她开始仔细观察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在收拾旧物时，她意外发现了一个上锁的小木盒。
她趁父母不在家时，用小刀撬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些陈旧的文件和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陌生的婴儿，背面写着一串模糊的数字。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这时，母亲突然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一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在干什么？”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小雨握紧照片，直视母亲的眼睛：“妈，这是谁的照片？”
母亲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颓然坐在床边：“那是...那是你小时候...”
“可这明明不是我！”小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母亲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那是医院里的照片，当时护士拍的，所以看起来不太像你。”
这个解释太牵强了，小雨心里清楚，但她没有再追问下去。
因为她看到母亲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痛苦。
03
回到学校后，小雨将这件事告诉了最好的闺蜜小林。
小林是学心理学的，听完她的讲述后沉思了很久。
“小雨，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父母真的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小林小心翼翼地说。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利剑，直接刺入小雨的心脏。
她从小到大都相信自己是父母的孩子，尽管有许多疑点和不合理之处。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她痛苦地问。
小林握住她的手：“也许不是抛弃，也许...你是被拐卖的。”
这个可能性让小雨浑身发冷，她不敢相信自己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家庭，可能建立在一个谎言之上。
“我需要知道真相。”她最终下定决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开始暗中收集更多的线索。
她向村里的老人打听自己出生时的情况。
“你娘当时生你可不容易啊，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呢。”王婶告诉她。
但当她问起具体的日期和医院时，老人们的回答却变得模糊起来。
“那么多年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啊。”他们纷纷摆手。
小雨又翻出了自己的户口本和出生证明。
出生证明上的日期是农历二月初二，这与她一直以为的生日不符。
户口本上的登记时间比她的实际出生日期晚了近一年。
这些细节都让她越发怀疑自己的身世。
她旁敲侧击地问母亲关于自己出生的细节。
“妈，我出生那天是什么样子的啊？”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
母亲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笑着说：“那天下着大雪，村里的接生婆来帮忙，你生下来就特别漂亮。”
但根据出生证明上的日期，那天应该是春天，怎么可能下雪？
这个明显的矛盾让小雨心里一沉。
她决定做最后一次尝试，直接问父亲。
“爸，我的出生证明为什么登记得这么晚？”她拿着证件问。
父亲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烟灰掉在了裤子上。
“那时候农村不重视这些，等想起来去登记的时候已经晚了。”父亲避开她的目光。
小雨知道，她必须用更直接的方式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放假回家后，小雨找了个父母都在的时机，将自己的疑虑和发现全部说了出来。
“我觉得我可能不是你们亲生的。”她直视父母的眼睛，声音坚定。
话音刚落，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父亲的脸色铁青，而母亲则捂住嘴巴，眼泪夺眶而出。
“你...你怎么能这样想？”母亲抽泣着问。
“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父亲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伤痛。
小雨没有退缩，她列举了所有让她怀疑的地方。
外表上的差异，出生证明上的矛盾，照片中的陌生婴儿，以及父母回避的态度。
“如果我真的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合理的地方？”她质问道。
父亲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不管你信不信，你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他怒吼道，声音中却带着一丝哽咽。
母亲扑过来抱住小雨，泪如雨下：“小雨，你是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妈生你的时候差点没命，你怎么能怀疑这个？”
小雨被母亲的痛苦所震撼，但心中的疑虑并未消散。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我和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为什么村里人都说我不像是村里的孩子？”
父母沉默了，客厅里只剩下低低的抽泣声。
“爸，妈，如果你们真的爱我，就让我知道真相吧。”小雨最终轻声说道。
父亲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
“你想知道什么就去查吧，反正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的。”他说完，转身走出了屋子。
母亲紧紧抓住小雨的手：“小雨，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是爱你的。”
那天晚上，小雨一夜无眠，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父母的反应既像是被揭穿的恐慌，又像是被误解的痛苦。
她不知道该相信什么，只知道自己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
04
回到城市后，小雨在小林的陪伴下，去了一家知名的亲子鉴定机构。
“我们需要被鉴定人的DNA样本，比如头发、口腔黏膜等。”工作人员告诉她。
小雨这才意识到，她需要偷偷采集父母的DNA样本。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愧疚和不安。
下次回家时，她借口帮父母梳头，偷偷收集了几根头发。
她的手在颤抖，心里不停地对父母道歉。
样本寄出后，等待的日子比她想象的还要煎熬。
每天晚上，她都会梦到不同版本的真相。
有时梦见自己是被拐卖的孩子，亲生父母正在千里之外苦苦寻找她。
有时又梦见父母告诉她一个惊天的秘密，关于她的出身和血统。
更多的时候，她梦见自己依然是那个农村的小姑娘，与父母一起在田间劳作，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
醒来后，她总是泪流满面，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得到怎样的结果。
一周后，父亲突然打来电话，声音异常低沉。
“小雨，你是不是拿了我和你妈的头发去做什么了？”
小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没想到父母会发现。
“爸...我...”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是去做亲子鉴定了是不是？”父亲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失望。
小雨沉默了，这等于默认了。
“你非要这样对我们吗？”父亲的声音哽咽了。
电话挂断后，小雨崩溃大哭，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
但既然事情已经开始，她只能等待结果。
两周后，鉴定结果出来了。
小雨独自一人去拿报告，她的手抖得厉害。
打开信封前，她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接受任何结果的准备。
而等她看到里面的报告结果之后，瞬间就傻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