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显真人花钱效果一 胡坚藏品榜题“二郎”花钱 泉水阁藏品
今天,我们在此继续探索宋元时期的真人与真君的思考维度。
一、真人可抬举叫真君
其实,从社会人情逻辑看,还有另一层面的观察角度,那就是,既然真君的名义比真人更为尊崇,神格更为高尚,也在很早之前的时代就在道教文化中盛行,那么,在社会风俗层面,在口语层面,大家往往会对称呼进行某种抬举溢美。比如,把大学的普通老师喊为教授,把社会上所有的生意人都在嘴巴上抬举为老板,把所有的军队头目都尊呼为将军,把所有的修真道人都抬举为神仙,把一切做善事的人都尊为菩萨。等等。因为无论是凡人还是圣人,无论是肉身还是神仙,都需要情绪价值。
妖人称先生
宋代有不少妖人造反,他们的称号很多都是先生,比如南宋高宗年间在军中图谋不轨的崔先生、南宋时宣州邪教领头女巫丁先生等等,因为先生不仅是宋代官方对现世得道道士圣贤的封号,最高为六字先生,五代时也就已经是朝廷对道教尊贤的敕号,比如著名的杜光庭,王建建立前蜀,杜光庭被任为光禄大夫尚书户部侍郎上柱国蔡国公,赐号“广成先生”。王衍继位后,亲在苑中受道箓,以杜光庭为“传真天师”。杜光庭曾进《谢恩除户部侍 郎兼加阶爵表》,其中就提及了自己被朝廷封为广成先生的这个敕封号。所以,也许民间的这些邪教组织,也把自己的领袖抬举为朝廷所遵奉褒奖的正统道尊。这就是一种明显的溢辞与抬举。
道士称真人
《万姓统谱》卷三九记载:“张虚白,邓州南阳人,通太乙六壬术,留心丹灶,遇真人,得秘诀。宋徽宗闻其名,召管太乙宫,恩赉无比。虚白官太虚大夫、金门羽客,出入禁中,终日论道,无一言及时事,曰:‘朝廷事,宰相在,非予所知也。’金人尤重之,以为神仙。忽一日,曰某年月日,吾当他去,至期果然。”
这里所提及的真人,并非是指某个获得真人敕封的人,也非道教具体的人物的称名,而是面目不清的泛指的得道高真。可见只要是道家人士,都可以在非正式场境中去溢称为真人。而真人自然也可以在嘴巴上抬举为真君。
所以,从这个角度,把一个修真道士称为真人、真君,以及把一个实际上朝廷官方敕封的真人,去笼统地泛泛地尊为真君,也符合社会观念与人情世故。在这个层面上,真君已经是一种对道教所有有某种神格的神灵的宽泛的美称。就象去称呼佛教的种种神灵为菩萨一样。
南宋洪迈《《夷坚支丁志》卞山佑聖宮条,叙述了一个沈姓道人因为法术灵验,被社会上称为真人的故事,云:
紹興初,湖州卞山之西,有沈崇真道人者,得真武靈應聖像,因結庵於彼奉事之,仍持符水治祟療病,效驗殊異,而民俗皆呼為真人。後增建一堂,買度牒為道士,其徒從之者數十輩。忽有紅光四道,起於堂後,近視則無所睹。沈旬日,試於光處掘地,獲有青石。長三丈,闊尺許,上刻天關地軸相交糾,雨日光彩浮動。遂砌一龕。自是士女敬信,益倍昔時,共為移遠鄉廢元峰觀額以標其宇。沈守約丞相當國,奏賜額曰「佑聖宮」。崇真既没,今厥孫住持云。
福神背二郎花钱 胡坚藏品
王乔称真君
日本京都岩仓大云寺寺主成寻曾经来北宋参圣。他在所撰入宋旅行日记 《参天
台五台山记》中,记载了在天台山参拜的情形,成寻抵达台州天台山是延久四 年(北宋熙宁五年,1072)五月十三日。翌日他在日记中写道:
次礼地主山王元弼真君。真君者,是周灵王子,王子晋也。寺者,王子宅也。成仙经数百年,而谒智者大师,受戒付属地也。宛如日本天台山王。《天台记》云:“真人周灵王太子乔,字子晋,好吹笙,作凤鸣。于伊雒间,道人浮丘公接以上嵩山。三十余年后,求之不得。偶乘白鹤,谢时人而去。以仙官授任为桐 柏真人右弼,王领五岳司侍帝,来治兹山。
成寻在日记中,一会儿称王乔为真君,一会儿呼为真人,似乎显示出了一种混乱,因为他自己阐述,王乔本是桐柏真人的右弼,所以得称元弼真君。那么,既然真人的神格低于真君,王乔既然是真人的辅弼,他自己怎么可能反而成为比真人更高阶的真君了呢?按照《嘉定赤城志》的说法,是五代时王乔被封了真君,而宋代被封了真人的缘故:《嘉定赤城志》卷31载:
元应善利真人祠,在天庆观昊天殿东,祀仙人王乔,淳熙九年,唐守仲友建。初乔为右弼真人,治桐柏山,掌天台水旱。五代时封元弼真君,国朝政和中封元应真人。祠初附桐柏。绍兴九年旱,郡请通守李汇迎像以祷,及境雨洽,郡以闻,加善利。其后唐守以旱祷,亦验,故祠之。
但是宋代官方编撰的《宋高僧传》卷16《后唐天台山福田寺从礼传》却说:
时夏亢阳,主事僧来告:“将营罗汉斋,奈何园蔬枯悴,请阇梨为祈祷。”礼曰:“但焚香于真君堂。”真君者,周灵王太子,久闻仙去,以仙官受任为桐柏真人右弼,王领五岳司侍帝晨,王子乔来治此山。是故,天台山僧坊、道观皆塑右弼形像,荐以香果而已。自此俗间号为山王土地,非也。时主事向仙祠而呪曰:“上座要雨,以滋枯悴。”至夜,云起雨霏,三日而止。
可见,作为北宋官方敕封为真人的王乔,在北宋官方编撰的文本中,也依然被称呼为了真君。并且把王乔供奉之所称呼为了真君堂。足见真君就是一种口语化、俗称、泛称意义上的美化、溢辞。
基于上述层面,加上在道教系统文本中,往往将官方封号加以抬举,民间又往往将称呼溢称。形成了一种抬举的综合效应。